速的抽出自己的手来。“你在干什么?你管我爱不爱他?这关你什么事?”她恼怒的甩了甩长发:“我不陪你在这儿发神经,我要回屋里去了。”
他一下子拦在她前面,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傻瓜吗?”他的头逼近了她。“嫁给一个医生有什么好?他们整天和药瓶药罐细菌打交道,他们不能带给你丝毫心灵的感受,我敢打赌你那个X光……”
“喂喂,耿若尘!”雨薇心中的不满在扩大,她讨厌别人批评她的朋友,尤其耿若尘又用了那么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屑一顾似的。她愤愤然的说:“请别批评我的朋友!也请不要过问我的私事!嫁不嫁医生是我的事情,你根本管不着!”“我管不着吗?”他又掐紧了她的手腕,他的呼吸热热的吹在她的脸上。“你也管不着我的事,可是你管过了!现在,轮到我管你的事了!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那个X光,我也不喜欢你这么晚回来……”
“对不起,我无法顾虑你的喜欢与不喜欢!”她想挣脱他,但他握得更紧,他的手像一道铁钳般紧紧的钳住了她。“你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你凭什么干涉我?……”
“凭什么吗?”他的喉咙沙哑,呼吸紧迫:“就凭这个!”
说完,他用力的把她的身子往自己怀中一带,她站立不稳,雨夜的小径上又滑不留足,她整个身子都扑进了他的怀里。迅速的,他就用两只手紧紧的圈住了她。她挣扎着,却怎么都挣扎不出他那两道铁似的胳膊。张开嘴,她想骂,可是,还来不及说任何话,她的嘴唇已被另一个灼热的嘴唇所堵住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根本丝毫心理上的准备都没有。因此,当她的嘴唇被骤然捕捉的那一刹那,她心中没有罗曼蒂克,没有爱情,没有光与热,没有一切校旱家笔下所描写的那种飘飘然,醺醺然,如痴如醉的感觉。所有的,只是愤怒、惊骇、不满,和一份受伤的,被侮辱的,被占便宜的感觉。她拚命挣扎,拚命撑拒,但是,对方却太强了,他把她紧压在胸口,他的手从她背后支住了她的头,她完全没有动弹的余地。最后,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她让他吻,但是,她的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仇恨的紧盯着他。他终于放松了她,睁开眼睛来,他那两道眼光又清又亮,炯炯然的凝视着她。这眼光倒使她心中骤然涌上一阵迷茫的、心痛的感觉。可是,很快的,这感觉又被那愤怒与惊骇所压了下去,她立即把握机会,推开了他,然后,她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你这卑鄙的、下流的东西!”她怒骂起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以为你父亲花了钱雇用我,你就有权利占我便宜吗?你这个富家少爷!你这个花花公子!你这个名副其实的浪子!我告诉你,你转错脑筋了!我不是你玩弄的对象,我也不是你的纪霭霞!你如果再对我有一丝一毫不礼貌的举动,我马上离开风雨园!”耿若尘呆了,傻了,他瞪大了眼睛,直直的挺立在夜色中。江雨薇说完了要说的话,一摔头,她抛开了他,迅速的冲向屋子里去了#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站在镜子前面,她看到自己涨红了的面颊和淋湿了的头发,看到自己那对乌黑的、燃烧着火似的眼睛,和自己那红滟滟的嘴唇,她用手轻抚在自己的唇上。她的心脏仍然在狂跳,她的情绪仍然像根绷紧了的弦。一时间,她无法思想,也无法回忆。刚刚发生的事,对她已经像一个梦境一般,她竟无法肯定那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终于,她脱下了淋湿了的大衣,走到浴室里,放了一盆热热的水,躺进浴缸中,她泡在热水里,尽量去驱除身上的寒意,洗完澡,换上睡衣,用块大毛巾包住湿头发,她回到卧室里,坐在梳妆台前面。
夜很静谧,只有冷雨敲窗,发出轻声的淅沥,夜风穿梭,发出断续的低鸣。她坐着,一面侧耳倾听。耿若尘的卧房就在她的隔壁,如果他回到房里,她必然会听到他的脚步和房门声。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她有些忐忑,有些不安,有些恼人的牵挂,春宵夜寒,冷雨凄风,那傻瓜预备在花园里淋一夜的雨吗?走到窗前,她掀起窗帘的一角,对外面望去,她只能朦胧的看到那喷水池中的闪光,和那大理石的雕像,再往远处看,就只有树木幢幢,和一片模糊的暗影。天哪,夜深风寒,苍苔露冷,他真要在外面待一夜吗?
恼人的!烦人的#糊管他呢?拉好窗帘,她打开了电热器,往床上一躺,睡吧,睡吧,明天一早要起来给老人打针,十点多钟黄大夫要来出诊,睡吧,睡吧,别管那傻瓜#蝴淋他的雨,干我什么事?睡吧,睡吧,别去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个出名的浪子,占一个特别护士的便宜,如此而已!可是……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着膝,瞪大眼睛望着那小几上的台灯,他可能是认真的吗?他可能动了真情吗?哦,不,不,江雨薇,江雨薇,你别傻吧#蝴已经饱经各种女人,怎会喜欢你这个嫩秧秧的小护士?而且,即使他是真心的,你要他吗?你要他吗?她问着自己,接下来再紧跟着的一个问题,就是:你爱他吗?她把下巴放在膝上,开始深思起来;不行#蝴是个富家之子,看老人的情形,将来承继这份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