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死一样的沉寂,从空气中流窜进来的沉重气息像一块无比巨大的石头压在我身上,遏止了我胸脯原本通畅无比的起伏运动。屏气凝神,却听不到丝毫响动,这一瞬间我自己也变作了死人一样的停止了一切生理活动。
这样的静默持续了两三分钟,在我看来却像是几十年一辈子那么的漫长,每一秒于我都是一种难耐的煎熬。仍然是一片死寂,我开始拉扯身上的被子,身体稍稍往外挪动,空气中马上掺杂了丝丝布料摩擦的声音,尽管我很小心尽管我尽力放低声音,但或许是心底的过度紧张,愈是小心弄出的动静就愈大,心底的恐惧愈是被放大的无以复加,手脚都有些哆嗦了。
静气半分钟,心一横,豁出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与其这么恐惧的受着煎熬,不如干脆利落的出去搞个清楚。
这么一想,还真是平静了不少,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被魔剪门的人抓回去,性命暂时还是无忧的,因为我对他们还有点利用价值。
掀被,起身,下床,一步跨向门口,手指触到门边才又有些迟疑了,缓缓的想要缩回来,但还是一咬牙,嘎吱把门开了,接着一小片亮光射进来,向外走两步到外室,才发现原来天已经微微亮了,外间的门大开着。直接奔门口而去,抬脚刚要出门,两眼就被大门边的诡异现象震住了,一人斜着身子躺在地上,孙升半跪在他跟前,两手俯在他胸前,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人脸色看,而孙二娘则半蹲在旁边也是一动不动的姿势注视着两人,一手搭在孙升肩上。\\\\\\
三人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静默着,无声无息。在晨光微漫的早间看起来极为诡异。孙升脸朝下,一侧脸面上有细微汗珠渗出,挂在鬓角,孙二娘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出他们脸上的表情,躺在地上的男人看装束应该是个男人。头部被孙二娘的身子挡住,也看不清模样。
我在门口呆怔半秒钟,立马意识到躺在地上的那人应该是受伤了,而孙升夫妇大概是在为二人疗伤,如果猜测不错地话,他们应该是在为男人运功疗伤。据说是很伤内力的一种活。
想到这里,我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至少这人是与我无关的,换句话说,这个人不是来抓我的。按照刚才的情形来分析,他应该是孙升地老熟人,不然也不会一进门。话也不说,直接疗伤,并且连地方都没挪动一下,直接在门口就运功开了。这么说来。他受的伤大概是很重了,所以才要及时抢救。
把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靠在门边看他们,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练武之人在给人运功疗伤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被外界打扰,一旦被惊扰了心神,与可能会受到严重的内伤,是以孙二娘在出来时候,未弄出一点动静。
不管我猜测的对不对,我都觉得此刻保持安静才是最恰当地做法。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天色大亮。东方一抹亮白挂在天际。远处有公鸡啼叫的响亮声传来,左右邻舍也开始有门开动的声音。
再看孙升。此刻发间开始发生细微变化,像刚出锅的馒头散发着一股白气在头顶升腾,脸上的汗珠更多的滚落下来。孙二娘搭在他肩上地手臂也开始在颤抖,半蹲的身子开始有些摇晃,但却还在竭力维持着与丈夫保持平衡。
就在又一声嘹亮啼鸣声过后,孙二娘身子一歪,斜斜靠在旁边的墙上,面色已是刷白。孙升也拿起一直俯在那人胸前的手,长舒一口气,然后转身,伸手去关身后地门。却未想,手只伸到一半就在半空中停下了,整个身体也虚脱般的半倒在地上。
“娘老子养的,怎么样?”孙二娘眼见得丈夫无力瘫倒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忧,又转头看看我,很虚弱地说了句,“小柳姑娘,麻烦你过来给咱们把门关一下吧。”
原来他们早已听出我站在此处多时了,幸好我没发出动静。
疾步走过去,刚关上大门,就听见隔壁大门咣铛打开的声音。
转身去看孙升,他半躺在地上,原本白胖的脸上此刻只剩了蜡黄,油灯燃尽般的虚微,没有一丝活力,勉强对我笑笑,微微抬头对孙二娘说道,“二娘,你没事吧。”
孙二娘也惨然笑一声,“放心吧,死不了的。”
我又转头去看地上的人,又是一个惊吓,此人面色乌黑,整个脸肿的像个大面包,看不出一点正常人地脸色,猛地看去,倒像是来索命的黑无常,脖子也肿地粗大乌黑,禁不住惊了一声,“好凶猛的剧毒。”
“小柳,你也识得这五指掌?”孙升惊讶的问我。
视线从那人身上调开,定了下神,“五指掌?这个我倒是不知道的,不过我看他这种模样,十有**是中了剧毒,而且来时凶猛的很。”如果放在现代医学里,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化作不治之症之类了。
孙升瞟一眼地上之人,缓缓道,“不错,五指掌里包含的剧毒发作起来确实难以抵挡,而且阴狠无比。唯一解毒办法就是输内力给中毒之人,但运功之人需消耗掉体内三分之二的功力,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武功尽失,终生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