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你这么说?我要摘了努尔多铎那混球的脑袋不可!”跳起来的人不消说谁了,正是怒发冲冠的海棠先生。“大哥,你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只是小伤,你别急。”独孤吹云安抚道。
“可是──”
“真要出事了我还会站在这里吗?”担心则乱,独孤吹云点醒他的好弟兄。
海棠逸仍是忧心忡忡的目光。
“别愁,事有轻重缓急,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才是。”
“是。”
独孤吹云一手拍他的肩,一手轻敲海棠逸的胸,兄弟情谊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我想,他们肯定也制造了一具北都的尸首混淆了她的视听,让她误会我们,努尔多铎想离间我们的感情,这人心机之深沉不可计谋。”独孤吹云分析道。
“我是看到北都的尸首没错。”黄蝶承认。
回忆起来,她的确无法确认白布下的人是否真的是努尔北都,因为一再受打击的情绪和虚弱的身子使她不得不被动地接受这残酷的讯息。
“居心叵测,无所不用其极的布局。”当年那场毒雾就是关键,在一片扑朔迷离里他们带走了真的黄蝶留下假替身,而执刀的戈尔真陷于昏迷,人事不知;伤了双眼的他被突来的恶讯打倒不辨真伪带走了替身的黄蝶,所以造成这天大的误会。
这些年他们因为一时的疏忽被人玩弄在股掌间呢!
“他让蝶儿下山的意喻再明显不过了,第一,是下战帖,第二,是宣告他羽翼已丰要咱们准备应战了。”就事论事,独孤吹云发挥犀利的判断。
“他充满信心呢!”海棠逸附和。
“那可说不定。”独孤吹云若有所指地讪笑。“带兵打仗讲求的是步步为营,一场战争没打到最后,谁输谁蠃还没个准呢。”
或许,事实不是他想像中的简单,不过八九不离十了。
独孤吹云注视着独孤胤。“你觉得呢?”
“大哥,有你策划,我这一次就任你差遣吧!”倨傲的人心服地低头。
独孤吹云会心一笑。“你终于叫我大哥了。”语中欣慰的成分大过。
“大哥,咱们今晚可以好好浮它三大白了。”说起庆功宴是蓝非的最爱。
“且慢,我们还缺个人,你忘了?”独孤吹云调皮地朝胤眨眼。
“是喔,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独孤胤欢畅拍手。
大家挤眉弄眼的,弄得所有女眷全是一头雾水。
独孤吹云握住黄蝶的小手,俯首瞰她。
“这是我们大家送你的见面礼。”
“大家?”黄蝶意外极了。
想她的所做所为,不仅没人斥责她还全心全意地接纳容忍,她┅┅没能深想,随着独孤吹云的指示,由远而近,黄蝶的眼光被一庞大巨人所吸引住。
而更让她瞪大眼珠子的是巨人怀中的那个人。
赫然是她以为死掉多年的努尔北都。
他更清瘦了,眉目间虽然脱俗非凡依旧,病入膏肓的痛恨却隐约浮在淡黄的皮肤里。
“怎么可能!?”黄蝶大叫。
“没什么不可能的。”独孤吹云却她鼓励的微笑。“去确定啊!”
“北都大哥!”忍住夺出眼眶的泪,踏着疯狂的脚步,黄蝶冲到努尔北都的身旁紧紧抓住他的衣摆不放。
“傻瓜!哭成这样,会变丑喔。”努尔北都澄辙的眸子还是笑意盈盈,宠爱地抚摸黄蝶的头。
泪,掉得更凶了,黄蝶婆婆着眼,千言万语,却什么说不出来──
“我说过会好生照顾他的,你不信我?”独孤胤悄悄走到黄蝶身旁,带着一如旧故的傲慢说道。但,任谁都看得出他出奇的温柔。
“我都被搞混了。”黄蝶哭着、笑着还要忙着说话。
“事情再简单不过,那年桃花岛遭劫,不见的不见,伤兵又一堆,我只好收破烂的将就把这没人要的家伙带回京城了。”独孤胤拭干黄蝶的泪,无比温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