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第三章
独孤吹云和独孤胤狠狠打过第二场后,硬是在桃花岛赖了下来,既然得到努尔北都的默许,黄蝶不置可否,也不想问。
只要不跨出她居住的“芥子苑”,谁都不会轻易来打扰她,那么,她也不用再去面对他狂鸷的情绪。
她极嗜静,不爱镇日来来去去的侍女、家仆,所以一到桃花岛就选择了最僻静的院落栖身,由于离主宅实在太远,家丁们没事绝不会来打扰她,所以常常一整天里,就只见斑斓跟她主仆两人流连在这间玲珑古雅的屋子里。
这天,黄蝶戴着顶覆薄纱的凉笠蹲在庭园中拨草,身为侍女的斑斓耐不住热气的折腾躲进凉亭休息,躺着躺着,被风醺得梦周公去了。
久久不闻斑斓喳呼的声音,黄蝶约略知道慵懒如猫的小班斓肯定又睡回笼觉去也,她会心一笑,迳自气定神闲的做着手下的事。
拨草对她而言其实是件困难的工作,一开始她会连花带草一起拨去,整座花圃惨遭她凌虐过后几乎无一幸免,被斑斓笑过好几遍后,她痛定思痛,想到懒驴打滚的笨法子,就是先摸索,然后抓着她的“眼睛”──斑斓一再询问,当然这法子也高明不到哪去,通常,斑斓会哀声叹气个大半天,再乘机混水摸鱼后,溜去睡她的大头觉,就像现在一样,不过,在她的坚持下,就算一个清晨只能除完少少的巴掌大地方也够她自豪的了,毕竟她能确定一株不属于杂草类的植物都没误拨。
“啊!”她伸回指尖。又被带刺的玫瑰花给扎到了。
她老学不会要避开这些动不动以伤人为乐的花树,她手中深浅不一的伤痕都是拜它们所赐哩。
“为什么来做这样危险的工作。”她的手被半途拦截,落人别人的掌中。
自独孤吹云手中传来的温度吓了黄蝶一跳,她不由得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坐在泥土上。
“你的胆子这么小。”他已经尽量放重脚步了还是吓着她了,独孤吹云略带自责的蹙眉。
他宽阔的身带来沁凉,方才挥之不去的骄阳似乎蒸发了。
“放开我!”她不由得脸红,透过白纱更是娇嫩可人。
她并非胆小,是不习惯有人碰她。
独孤吹云直接将她泛出血珠的指头纳入嘴中**。
“不要!”一股奇异的电流从她的食指窜至全身,黄蝶使力想救出自己的手。
“不要挣扎,我会很轻的。”他的声音有些混浊,像舍不得什么。
黄蝶忍着,等待中,他放肆的舌却灵敏的舔了她的指一下。
她浑身一凛,使劲抽回手,用剩余的指包握住食指,紧紧地。然后拧着寒白的脸用力站起来。
“小心。”独孤吹云见她危颤颤的动作,双手又自然的伸出。
“我说过不许再碰我,如果你敢,我咬舌给你看!”他一点章法都不放在眼中的张狂让人难以消受。
“不要误会我,我只是想对你好。”每次她总像受惊的兔子,唯一想做的就是逃开他。他这么惹人厌吗?
“不需要。”她无争的世界里不用再多出不相干的人来。
“我知道你不爱说话,但是对谁都还肯施舍几句话,却独独对我排斥,为什么?”她前后躲了他数天,他受够了。
“你不用对我好,真的不用。”她推托,就像拒绝谁提供的无聊意见一样。
“为什么?”独孤吹云快翻脸了。
她一个劲的拒绝他,偏偏对她的渴慕却益发沉重。
他相信只要自己用强绝对能够得到她,但是他不愿意这么做,他的生命中头一次出现他想以整个生命去呵护的女人。
对黄蝶,他一见钟情,不能自已。
所以眼巴巴地跟到桃花岛,再次见到她,更是痴迷得神魂颠倒,他渴望她到了心痛的地步。
“你不知道我是个人人嫌恶的瞎子吗?”这种自贬的话还要她说几次?
她能够想像眼前的男人有副器宇轩昂的身材,还有他低沉又带磁性的嗓音,即使她无从知悉他的容貌,这样的男人已经很难让人讨厌了。
可就因为她太有自知之明了,才坚决的撇清彼此之间的关系。
她是人们口中货真价实的红颜祸水,从小到大,她的面容只为她带来一次一次的苦难,女人长得美在任何年代都是悲哀的事。
因此,从她懂事开始,出家为尼长伴青灯了度余生就深植在她的脑子里,益发年长更坚定她遁世的决心,要不是努尔北都的病情一直没有起色,她对红尘早就无心恋栈。
“我能治好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