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不敢再说话了。
吃过午餐,庆生从电单车的箱子内,拿出一副照相机,那是姑丈送他的十九岁生日礼物,他有了照相机,就爱上拍照,经常都找我做模特儿。
他初学,技术差,每次都把我拍得很丑,因此,我懒懒地提不起兴趣。
“哗!你这套衣服拍照好美!”他边说边“卡察”,“卡察”。
我在看庆生两个男女同学,他们手紧拉住手,走向树林。
他们一定在谈恋爱!
“你的头怎么转向那边?看镜头呀!笑笑,我来了,OK!”
庆生跳来跳去不知道有多开心,发现条河,又拉了我到那儿拍照。
“庆生,你有完没完?”
“没完,我带了好几筒胶卷来。”
“你找你的女同学拍击。”真是有点不耐烦,老摆甫士。
“我才不找她们,她们没你好看!”
我咧嘴笑笑,这人呀,可爱得像六岁。
他看表,忽然叫了起来:“我们要走了,买了五点半的票子!”
他一边拖我,一边跟同学道别,还没说好人已在车上,“呼”,电单车飞了出去。
乱把车一塞,拖着我往戏院跑。这小子,永远匆匆忙忙,冒冒失失。
我拿着书,走过大学长长的走廊。
琴妮在我身边,她是我的好朋友。
“星期六和星期日怎样过?”
“星期六和我二表哥一起,跑来跑去,真胡闹,我觉得他幼稚。”我掠了掠长发:“星期日和宏德路,名公子呀!出入高尚场所,又觉得太拘束。”
“哥哥这两天闷坏了,天天上午等小仙的电话,宛司,我不忍心哥哥这样子,我好想帮他。”琴妮说话永远嗲嗲,软软的:“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见你了!”
“有什么办法?一个星期两天,遇上公众假期三天。星期六八张帖,星期日二十张,都是抽签决定的。”
“我就觉得抽签决定不公平,庆生一连两个星期都抽中,我哥哥一次机会也没有。”
“所以呢,由星期六开始,我改由小仙抽。”我摊一摊手,“坦白说,我对谁都一样,我又没有爱上他们,多见,少见,根本没有影响。”
“一大班男孩子你没有一个喜欢?”
“喜欢,若不喜欢,我不准小仙派帕。差不多有十个已经在名单上除名。但喜欢和爱是不同的,是不是?”我回头看琴妮,她瓜子脸,整个黛玉型,很惹人怜爱的:“大学也有几个男同学追求你,你爱谁呀?”
“谁都不爱,”她抿抿嘴:“看场电影,吃顿饭就爱了?”
“对吧!你自己也会说,却来怪我?”
“没有一个你爱的,总有一个你比较喜欢的吧?”我们走下梯级出校园。
“维尼啰,你每天在我耳边说他几次,想忘记他就难了!”
“依力和杜比呢?同一个课室,天天见面,日久生情。”
“情你的大头鬼,”我打一下她的头:“陈教授也天天见面,我倒不如爱他!”
“他四十几岁了,几乎可以做你的外公。”
“我恋父狂呀。”说着笑了起来。
“到我家吃饭!”琴妮求着。
“今晚要去外婆家,明天去祖母家。除了爸爸,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就只有祖母和外婆了!”清叔开车子来,我和琴妮一起上车,我先送她回家然后再到外婆家。
维尼站在家门口,他拖了琴妮下车,送了一株玫瑰花给我:“来我们家吃饭,宛司。”
“我要回外婆家,后天吧!”我向他挥挥手:“谢谢你的花!”
维尼黯然,他是个实习医生,大概星期三他又要当班。
我心里明白,但也没有办法。基本上,由于星期一至星期五我不想和任何一个男孩子约会。因为这些日子,白天要上课。我不太勤奋,但也不能太放任,学生嘛!怎能由星期一玩到星期七。
看见外婆一把抱住她,外婆开心得叫乖乖。她做了很多点心给我吃。我每次到外婆家,厨子就放假,因为外婆一定要为我亲自下厨。外婆平日不做家务,但她会做六桌子的菜。
吃过饭和舅舅玩纸牌,舅舅只有我一个甥女,他也很疼我。知道我喜欢吃某餐馆的沙律,他常去买一大盒沙律给我吃。
夜了!和外婆道晚安。
上车,看见那本力学书夹着两张百元钞票。
祖母的家就热闹,天天都有亲戚,朋友。当然,大部分亲人到访是因为祖母慈祥,善心,所以人人尊敬她老人家。但是,祖母实在太富有,靠靠她,贴贴她,也得到好处。
我探头进麻将房,一共开了四台:伯父,伯娘,表叔婆,细伯娘(伯父的小妾,伯父多,细伯娘也多),祖母两个闺中老知己,姑妈,堂姊,表姊……
祖母一看见我,连忙站起来,叫管家媛姑代位,她走出来,拉住我的手,第一句话一定说:“你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