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点头认可。
透却疑惑起来:"为什么?难道有人要害我们吗?"
零笑道:"害我们,未免说得太严重,起码在只有雪莉小姐知道的地点,把海琴抓走是事实。"
透意识到他问了一个多蠢的问题,知趣地重新回归到他聆听者的身份上去。
"你是说……"雪莉的脸色变得相当灰暗,"我的家族里有内奸?"
"这我没兴趣,我更感兴趣的是谁在阻挠我们。"
"难道是……"雪莉压低了声音,"黑暗家族?"
透和海砂都不甚了解黑暗家族,听到此顿时都向前倾斜了身体,扑闪着眼睛看着零。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零不耐烦地说,"我又不是黑暗家族的成员,更不是你们的免费家教!"
透和海砂无奈下,又将那两双同样清澈的大眼睛移向了雪莉。
雪莉沉思着对零说:"不过,我实在想不出黑暗一族要阻止我们寻找权杖的理由。虽然他们是与我们对立的一极,但和光明一族并不是相互仇视、有你没我的关系。我们就像平衡木上的两端,互相制约也互相共生。如果最后的太阳纪毁灭,对他们而言也没有好处,不是吗?"
零没有立即回答雪莉的疑问,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道:"凡洗过澡的人,把脚一洗,全身就干净了。你们是干净的……"
"但不都是干净的。"雪莉接话道,"《约翰福音》第13页,13行?"
零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任何人都有可能阻拦我们,黑暗一族可能,人类可能,甚至光明一族也可能;而他们为什么要阻拦我们,根本就是没有原因的,仿佛每个人身上的污点是不可控制的原罪,根本就无法用理智去推测?"雪莉问他。
零回答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罪恶,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般地步?"
"所以……结果呢?"海砂突然发问。
零望向她,目光奇怪地尖锐锋利:"结果就是,罪恶就是罪恶,不可预料,也不需要预料。面对它,毁灭它,就可以了!如果有人绑架走了海琴,如果有人要阻拦我们,那就让他毁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车内的气温陡然降到零度。
许久的安静无声后……
"凡洗过澡的人,把脚一洗,全身就干净了。你们是干净的,但不都是干净的。耶稣要告诉我们的不是以暴制暴,而是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芸芸众生。宽恕他人的罪恶,也就是宽恕我们自己。"
海砂说完,有点胆怯地望向零。
零忽地笑了:"那么,什么是宽恕,宽恕别人和自己?是不管你亲爱的哥哥,哪怕他此刻正生命垂危吗?"
海砂的喉咙突然火烧般干燥,零说的话她无法辩驳。
"还是不要讨论《圣经》什么的那些奇怪的玩意了,怎么才能救出海琴呢?"久未发言的透打破了车厢内的尴尬。
零望了他一眼,突然大声命令:"停车!"
轿车急速刹车,几个人因为惯性差点撞成一堆。
"为什么在这里停车?"
再次坐稳后,雪莉摇开车窗,窗外是一座颇显破旧的民居式建筑。
"因为这里是一个旅馆,你没有看到门檐上的牌子吗?"零回答着,推门走了下去。
"旅馆?"透追着他下车,"我们不去救海琴了吗?"
"救他,也不是在大街上或者一辆车子里救。"零说着,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行李,将透招呼到身边,低声道,"如果你的能力是幻想,可以随意进入他人的大脑,清洗掉一些不必要的记忆,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啊?"
透确实不知道他有没有这种能力,他的确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这样或那样,做一些对人不利的事。
零不管他,指着司机道:"我要你清洗掉他今天的记忆,行吗?如果不行,我也可以亲自动手,但是我只能让他变成植物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透问道。一边拿行李的雪莉却很清楚零的用意,如果他们所在的地点暴露了,那么这个司机也很有嫌疑。
"透,你可以吗?可以的话,就照他的意思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