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的海砂帮不上大家的忙,只能在树林里找一点新鲜的蘑菇什么的,希望起码在晚餐时能让大家开心一下。渐停渐走中,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岛的最东边,Pays-bas塔楼。
然后,她便看到了零黑色的背影,在生命钟室外的凉台上孤独地矗立着。
之前数日,她也看到过他许多次。他不是一个人在悬崖上看海,就是深夜独自流浪在城堡顶上的平台上,仿佛刻意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她看到零,身边又没有海琴和透,突然加速向Pays-bas塔楼跑了过去,一口气冲到了生命钟室。面对钟室到凉台的木门,仓促间她停住了,甚至屏住呼吸,生怕门那边的零发现她。为什么?更让她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什么要上塔,特别还是在一个人的情况下,冲过来接近这个能量巨大的男人?
犹豫不决中,她听到门那边的零咳嗽了一下。
"躲在那里,以为我不知道吗?"
"哦。"海砂鼓起勇气推开了门。沉重的木门在她走出钟室之后,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合上。
第一次,和成年男性独处;第一次,和他独处。
被木门的闭合惊起的教堂鸽扑哧扑哧的飞翔声,更衬得树林中的塔楼格外安静。海砂的心脏猛烈地搏动着,她甚至以为这心跳声大到能传遍全岛了。
零没有如那天一样包裹在一片黑色之中。这一次他随意地穿了件白T恤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他很高,似乎比180厘米的透还要高出许多。也许是太高的原因,他看上去有点偏瘦,但他并不虚弱,而是一种充满力量、年轻男性才有的紧绷质感。
海砂猛然意识到,她的视线已经在零身上停留得太久了,久到完全没有女生该有的矜持。
"呵……"零低头笑了一下,似乎很习惯于异性的倾慕,伸手从裤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拿出一根点燃,然后在腾起的蓝色烟雾中抬起眼帘,盯着海砂。
"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看我的吧?"
"不是!当然不是!"
海砂没有想到他会吸烟,她是最讨厌吸烟的男孩子的。但对他,她奇怪自己不论怎样都没有办法去讨厌他,这难道是因为他的眼睛?
"有话快说。"
海砂又迟疑了许久,零不再有心情和她对望,冷漠地别过身去,望着远方独自吞吐着淡色的烟圈。
"那个……"海砂兀自向前两步,"如果没有爸爸,你真的活不过40岁吗?"
"好像是这样的。"零淡淡地答道。
海砂沉默了,而且又沉默了很久,只是这样无声凝望着零湮没于碎裂蓝烟中的背影。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零将吸剩的烟头熄灭,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海砂说道,"没有的话,就再见吧。"
说着他起身要走,海砂一把抓住了他的臂膀。他的手臂冰凉而结实,肌肤的接触立即让海砂羞红了面孔,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零停下了脚步,又笑了,还是那般地讥讽戏谑:"你到底要怎样?你有那么多时间来浪费吗?"
"请你带走我吧!"
海砂不敢相信这是她在说话。
零愣了一下,饶有兴趣地冷笑道:"我没听清。"
"我说……"海砂咬牙抬起头来,坚定不移地注视着那双紫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没有一个光明一族二级能力者的生命,你就活不过40岁,我的全部都可以给你,什么时候你需要都可以!没有契约也可以。不要伤害爸爸,也不要伤害你自己。"
"是吗?"
零很久才说出这两个字。而他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不到0.01秒的迟疑,便一把将海砂拉了过来,拉进他的胸膛,用他长而有力的臂膀牢牢锁住她,抱起她,压迫得海砂几乎窒息。
抱紧她之后,吻了她。这般猝不及防、这般粗暴、不容妥协,要将她压碎、将她溶解般,拥抱她,吻她,完全不顾她的任何感受,攻击式的强吻。
没有给她任何时间思考和反抗,没有理会她身体和心理的感受,就侵占了她最宝贵的初吻的男子,难道就是那个让海砂忍不住落泪,忍不住每日每夜地担心,忍不住最终要牺牲自己去挽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