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掉到水里的地方正好在中间,感觉胸部以上寒冷,膝盖以下温暖、腰部是温水,显然那池水竟然是两股绝然不同的地下水涌动而成,而且并不相混,只在中间的部分有些融合。当时她甚至想,大自然真是奇妙,如果这水池被开发为旅游的景点,恐怕会成为奇景。
她并不知道这池水在这男人眼里有其他的作用。
就见他打开冰箱后,比划了半天。才俯身下去,从里面抱出一个女人来。那女人穿着极其华丽的民族服饰,但已经冻得直挺挺地。被那男人横抱着,像一段木头一样。
男人极其缓慢地走向池边。几乎一步一顿,显得内心极为矛盾和紧张,甚至连手都抖了,人也似乎要站不住一样。
“珠儿啊,珠儿。所有的条件我都依足了,上天一定不会辜负我,那个方法也绝不会错。现在我放你下去好吗?只要过一天一夜,你就会复活了,我们——就还会在一起。你说的,要看看海,你这辈子没看过海,我们就去,好不好?”他轻声呢喃着。声音都哽咽了,其神态和语气都好像在和一个人商量问题,看得玲珑头皮发麻。
又呆了半天。他终于一咬牙,把尸体沉下了水里。
玲珑坐在池边。亲眼看那具女尸降到了池底。透过粉红色地水与她相对,可能因为水的波动。玲珑甚至感觉她地眼睛眼眨了几下,骇得她向后挪了一些,只觉得洞中阴风四起,让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珠儿是我的妻子。”正当玲珑惊悚无比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好像是也很紧张,要找个人说话才能缓解,“可是她在嫁给我当晚就死了。我们青梅竹马,从我记事起,生活里就有她了。我每一次说话时,她在;我第一次下河游泳时,她在;我第一次打了猎物时,她在;我第一次获利家族的纹身标志时,她也在。我这一辈子做什么,她都在陪我,那她为什么会要永远离开?她有天生地巫力,是族中唯一可以使用黑晶珠的人,所以她叫珠儿,黑珠儿,她是我的。”
“她——怎么——”
“她从小就身体不好,神巫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可我不信,有我在,我就会一直让她活着。假如我做事情时,她不在,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我拼了命也要让她活着。我努力把祖上快失传的功夫练好,就是想要保护她,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可是她十八岁的时候,身体突然变得很差,我要娶她来冲喜,父亲不肯,怕带了霉运进门,可我执意如此。只是——她还是死了,就在洞房花烛夜里。
她说:阿布啊,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啊,别让我在天上还要操心,记得别总荡崖玩,会摔死的。
我说:我不许你走,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什么坏事都做,谁让你丢下我,我就是要让你不安宁。
她说:阿布我好喜欢你,你听话。我保证不转生,我等你,咱们早晚能见面。
我说:不要,我生和死都要和你一起。我什么都听你的,就这桩事,绝对不能听你的。你敢死,我就敢追你去。
她不说话了,一直哭一直哭,好像把身体里地水全挤了出来。她说:我没办法啊,我也想陪你活着啊。
我就说:你别怕,就算你今天晚上不呼吸了,我也能把你拉回来。你是我的老婆,我没答应,你不准死。
她大概知道我要做什么,因为她也知道那个我祖先的传说,于是她说:阿布你真不听话。不过你爱做就做吧。但你要答应我,除非条件具备,不要伤害一个无辜地人,而且哪天你累了,或者觉得这件事情你做不到,你就要放弃,不要让我不安。
我答应了,但心里发誓一定要做到,哪怕等上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哪怕再难等到的机会,我也要做到。我要珠儿活着,带她去看看海。”他说到这里突然跪了下来,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水中人,眼泪滚滚而落,“珠儿,珠儿,我做到了啊,所有地条件全具备了,你要醒过来,听到没?没有你,我多寂寞啊,和死了一个样,不过多口气,你要救我啊。”
一边的玲珑惊愕地看着这一切,这个故事让她地心一阵凉一阵热的,而这个看来如幽灵般冷漠,又如岩石般僵硬的男人的热泪让她也不禁恻然。人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越是不哭的男人,哭起来时才格外另人动容。
她的心里突然升出一个念头,她虽然不知道要珠儿复活地条件是什么。可是她总觉得让死人复活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失败了,这个痴情地男人会完全崩溃。那时他会变成什么样?恐怕会带着毁天灭地之心吧?看他如此紧张,恐怕内心深处也是不确定的。他把所有地一切都赌在不确定上,就是为了那不可能的机会!他不能接受爱人已死的事实,在期待上天的奇迹,可是他杀了那么多人,怎么会有奇迹降临?!
“为了能珠儿的身体不坏。就必须要到城里。因为那时我虽然可以冻住一点东西,但功力太浅,就算功力深,长年累月如此也是不成地。于是我只好把她放到大城市里设备最好的医院冷库里,花大把的钱贿赂医院里的人。好在,我有异能,骗那些为富不仁的人的钱容易得很。我知道这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