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着一串黑色晶石样的珠子念诵着,大瞪着的眼睛依然看着自己的儿子,怜爱、痛悔、恨不得以身相代的无奈、做错了事的慌张全写在脸上,眼中落下大滴的泪珠。她想阻止儿子,不想让困在心魔中走不出的亲生子走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非要有人承担这一切,就让她来吧!
洞中狂风四起,打着转儿扫荡在石洞的每一个角落,火苗在狂风中翻卷着不可测的火舌,仿佛要吞卷一切靠近的东西。燕风把乌拉护在洞角,焦急的寻找着可行的办法,可是他赤裸的上身已经被燎伤了多处,却还是冲不出去。
“崔猛,快停手,你想要母子相残吗?”他愤怒的大叫,不敢看老人脸上的神情。
“他听不到的。”乌拉静静的蜷缩在洞角,脸色平静绝望得好像准备接受死亡的命运,“要想抢走别人的身体,就必须诱惑人走进山洞,然后走上草坪才行。但是人头在上面是说不了话的,只有巫力强大的人才做得到。可是他要控制周围的事物伤害你,控制丧失意识的程玲珑走上草坪就超出了他的能力。他疯了,强行如此只能毁了自己的感官,就算你现在换给他身体,他也是个听不见、看不到、说不了话的废人了。他疯了,他疯了——”乌拉喃喃自语着,想到了什么似的发起抖来。
燕风震惊了,没想到崔猛的个性如此偏执和激烈,假如他不是这样的人,或许大家都会好过些。有些人永远不懂得放下,不懂得有舍有得。
他无力地看着这场残忍的母子斗法渐渐的平息,火苗渐渐的熄灭,那块曾经绿得耀目的绿草变成了一摊黑灰,而这对母子也平静了下来,母亲像一尊雕塑一样跪在原地,崔猛安静地呆在茶盘内,鼻子、嘴巴和耳朵红肿发亮,只有眼睛还睁着,眼球已经脱离眼眶耷拉在脸颊上,被细细的血管连着,呈现出恐怖而可怕的表象。
“乌拉,跟我来,让我帮你。”燕风伸出了手。
乌拉蹲在墙角咬手指,仿佛没听到一样,燕风连说了三、四句,她才恍惚的站了起来,眼神茫然的看着燕风,机械的把手递到了燕风手中,显然是受刺激过度了。
那不是他所熟悉的手,可是她的脸容又回到了当年他熟悉的模样,虽然今天感情已经变了味,但燕风的心里还是扭痛不止。他们曾经纯真的爱过,是什么使他们变成了今天的模样?不管她做过什么,他要保护她,因为当年他曾经承诺过。
啪!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爆裂声。燕风本能的身体一紧,迅速转身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可是一回身却没看到什么,只在眼角的余光感觉地面上有微小的东西在靠近。
循着感觉一看,就见地面上有两个小小的圆球急速向他们滚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滚到了他们身边。
乌拉尖叫一声,攀上了燕风的脖子。燕风抱着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两个圆球是崔猛的两个眼珠掉了下来,那对眼睛本来是赤红的,可是滚过地面上的黑色灰烬时变成了焦黑之色,森冷的突出在地面上。
“快,快——”燕风本能的觉得这两只眼珠有异,迈步要离开,耳边同时响起了崔母焦急又微弱的呼声。老人已经清醒过来,但是瘫倒在地上,连爬的力气也没有。
他心里一凛,想挡在乌拉的面前。可是,晚了。
那对眼珠像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一样,在地面上一弹,跳起了一米多高,啪的撞在乌拉的脖子上,碎成一摊血水。
鲜红的血里掺杂着漆样的黑,像是黑色凶器上翻出了红色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