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和杜鹃在一起,他们度过了这样一些很静谧的夜晚。看着雪山,虔诚膜拜,放着木真喜欢的梵乐,仿佛与世隔绝,彼此不离不弃,保持着一种拥有距离,而又不遥远的关系,仿佛两颗星辰,能够彼此对望,在对望中凝聚一种力量。有时候,华茜在看雪山,悄然回头,正望向苏无海,目光交织,可以看到彼此前世来生。好的爱情,只是那一刻的静止,那一刻的交融,但仿佛已度过了很长时间。你花很久找到了这儿,拨开层层迷雾,看到了他。他是你此刻的灯,如此隔绝,仿佛他并不在你身边,但你仍然爱他。爱可以穿越很长的时空,直到无止无休。
做爱对于他们来说仿佛已不重要了,也会有的,但是一种交融。两个人也会有分歧和争吵,跟任何一对爱人一样,但很快就会和好。
华茜也曾问过苏无海,遭遇木真那样的女人到底是人生的幸,还是不幸?苏无海没有正面回答,他了解木真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她的存在有一定的心灵治疗功效,但同时这种作用必须得以一定程度的脱离世俗生活来换取,因此他的存在是她最大的羁绊。他思考良久告诉华茜,他现在最爱的是她,不是别人,她是他俗世中的爱人。除非有一天,他厌倦了,想要避世了,否则,他将不会离弃她。
她在那一刻,感到一丝的安慰,虽然很微弱,很微弱。
妖娆恨
蓝波第一次遇到苏慕的时候,就明白了她们此生可能会有牵连。两个女子是在一次旅途中认识的。蓝波做这趟旅行的原因是想要杀死自己。当她知道自己的母亲那么早就去世之后,就有了厌世的念头,她觉得自己是从母亲身上分裂出来的细胞。
她常常掉入自我思索的悬崖,犹如一个庄严地在洞穴边徘徊的古人。她被父亲一手带大,对他产生了那样特殊的感情,无法割舍——她他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她几乎跟外界事物没有太多接触——那是一个属于她的世界,那里只听得见另一个世界的风声。母亲站在她眉宇边,每夜诱惑她去到那儿。那儿盛开着牡丹、芍药、蔷薇和杜鹃,那儿有圣洁纯净的湖泊,有着顶礼膜拜、信仰坚定的人群。母亲双眸闪闪发亮,每夜来到她身边诉说这种传奇——她经常独自乘一叶扁舟,滑行水上,两岸青山幽幽,似乎进入古意的画卷。母亲的声音就像最动人的音乐,她站在一朵莲花瓣上催促,来呀,我的孩子,彼岸就在山的那边,你很快就要找到。
因了这些梦,她觉得自己只是尘世间的过客而已,将要到达的世界,盛开繁花,才值得她去牵挂。她希望父亲和自己同去,去采集那些鲜花和珠宝,一起滑行在悠悠的水道中,父女俩忘记了全部烦忧。
父亲却一步步滑向俗世的快乐,至少对蓝波来说,就是如此。当她看到他的一个又一个情人,生意越做越大——他开始享受这甚嚣尘上的欢悦,离她想去的世界越来越远。她没有办法把他拉过来,所以感觉很悲哀。
她也有过痛苦,那就是和父亲相好以及分离的痛苦,她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爱情,而非亲情的东西,似乎来到世上,她就没有爱过别人。当然,她最爱的还是自己的母亲,然后就是父亲。
记得那是个夏日的午后,她只有十六岁,正穿着新裙子在花园里玩耍,无数蝴蝶飞翔在她周围,那样明艳动人。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仙子。这时,父亲来了,他穿着白色的上衣,如此年轻英俊,那时的父亲正值盛年。他手里拿着一支箫,悄然吹奏。
接下来花园里的事情发生了变化——戏剧性的变化。父亲靠得她越来越近,几乎可以听得到呼吸。他感觉他的嘴唇在自己头发和后颈上摩挲,让她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仿佛有个小太阳在后边照耀,父亲的口气如兰,有一种雄性的味道——他的唇渐渐穿过裙子,滑到了后背,他解开了她后背上的几颗纽扣,她少女的躯体完全在他的掌握中。他小心地用嘴唇在她的背上探索,那少女新鲜的清芬如此吸引他的好奇,他不断说着:“噢,我的宝贝,我的小天使。”这已经让她飘飘欲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