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一点的那个发出了女童般娇憨的声音:“动手!”
黑衣人倒抽一口气,收回刚劈出去的手掌,但没来得及。那少年不知朝他扔了什么东西,他忽然惨叫起来,声音听上去似乎也上了年纪。他捂住自己的手掌,足下轻盈地点了几次,跳出窗外,几下身影便埋没在黑暗中。
“哈,逃了,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五、指、山!”少年跳起来,却被那个女童捉住衣角,差点跌倒。他猛地一回头,甩手,头上的辫子也跟着甩了甩,一个黏黏的小球就跟着甩了出来,迎面飞向女童。女童不紧不慢地闪身,小球又一次飞向了千疮百孔的衣柜。只听见啪的一声,几只毒虫贴着衣柜滑落下来,剩下的大部分都附在柜子上,咔嚓咔嚓几声,柜子烂得比刚才还快。
“圣母英明!”少年立刻作出膜拜向,朝女童鞠了个躬。女童一脚踹上他的膝盖,他倒在地上。
“也就只有你敢这样出手,老娘留你一条命。”
娇憨的声音说着彪悍的话,雪芝看清了她的脸,也相信,这天下也只有她才能以这样的脸说这样话——玄天鸿灵观观主满非月。
而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年就不打算再站起来了。虽说他的打扮和上次差别甚大,还留了刘海,腰间也换了一个比上次大了很多的葫芦,但雪芝绝对不会忘记夺走自己初吻的人,无论是第几次。
满非月走来,解开雪芝的穴道。雪芝按住自己被点穴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床上。
“重姑娘你放心,我只有戴了这个才会伤人。”说完举起另一只手,那只手上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都套了金属指甲套,颜色是金中泛青,雪芝光看看都觉得自己中毒了。
雪芝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被重火宫驱逐,在江湖上可能就没以前走得那么顺了。”满非月指了指雪芝床上的秘笈,“这些东西还是收好比较好。”
雪芝愣住。一般人看到重火宫的秘笈,都是如狼似虎地扑过去,但是这个满非月还有她身边的少年看到了那些册子,就像看到了排泄物。
“那些秘笈或许对你们来说是密宝,对我来说,是一钱不值。不用那么看着我。”
雪芝这才开始收拾包裹:“你怎么知道我被驱逐了?”
“我们知道消息,总是比别人提前一点的。”
“那刚才准备杀我的人是谁?”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满非月转眼看看身边的少年,“丰涉,你替她看看有没有被伤着。”
丰涉笑眯眯地走过去,笑眯眯地在雪芝身边坐下,戳戳手,两只大眼睛睁得更大了:“好啊。”说罢捏捏她的腰,又捏捏她的胳膊,敲敲背,捶捶膝盖。
“你要死。”雪芝眼神凶狠。但看过他们用的毒以后,也只敢动口。
丰涉转眼笑道:“没有。”
满非月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
“等你的情哥哥吧?”
“情哥哥?”雪芝想了想,忽然站起来,“不是的!我一直把穆远当大哥的!”
“呵呵,小女孩果然就是小女孩啊。”满非月走过去,分外同情地握住雪芝的手,“你情哥哥的目的都达到了,怎么又会来?”
“虽然你救了我一命,但你还是没有资格这么说!”
“太单纯了,呵呵呵呵。”满非月扬起那张女童的脸,露出了相当妇女的神态,“有没有兴趣加入玄天鸿灵观?”
“没有。”
“真的么?我在英雄大会上或许拿不到第一,但是整个天下真正能打倒我的人,五个指头数得出来。”
雪芝不说话。
“要加入么?”
“不。”
“真的……”满非月一边说着,一边翘起戴上毒指甲套的小指,“不考虑一下?”
“我……我再考虑几天好了。”
“你以为几天之后,你的情哥哥就会来么?”满非月动了动小指,“再考虑考虑。”
这是逼良为娼。
“明天早上。”
“很好,明天早上我来找你。”满非月说话温柔了很多,还带了些风情,回头看一眼丰涉,“涉儿,我们走。”
丰涉朝雪芝抛了个媚眼,跟着满非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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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雪芝就背着重火宫的包袱偷偷从客栈后门溜出,摸着黑在马厩偷了一匹马,加鞭逃出了登封,朝西北方逃去。这个时候鬼母也行踪不定,只有先去长安找司徒雪天。
连续赶了几个时辰路,天也开始亮了。雪芝前一夜受惊过度,这一会儿已经彻底筋疲力尽,不由放慢速度。眼见长安城门已经进入了视野,雪芝终于跳下马,揉揉已经快失去知觉的屁股,准备牵马走。
但这才觉得身后有人,再回头一看,心脏几乎跳停——丰涉正站在她的身后,笑盈盈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当然是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