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花娌妾奋力的转身,错愕的丹始料未及她会这么做,她抓著丹的手,在泪水滑落之前将他手中的刀子刺入自己的腹中。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她不觉得痛,黑暗中她仿佛见到梅婕向她挥手,是她该走的时候了……
阿克铜的泪水霎时夺眶而出,他咬著因心碎心痛而发抖的嘴唇,冲到花娌妾身边。
此时,阿克铜手下的一千保全人员赶到,让丹无法逃跑。
花娌妾腹部的血不断的流出,阿克铜痛心疾首的抱起她。他不懂她为何要这么做,视及她那焦黑的双手,他的心跟著淌血,抵著她的额,却无意中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他彷佛感受到一线生机。
他抱著她往外冲去,哽咽急迫的喊道:
“救护车、救护车在哪里?”
终曲
四周是白色的墙,经过岁月的洗礼,显得有些斑驳。凄冶的白色被单内则躺著奄奄一息的花娌妾。
阿克铜凝视著套在花娌妾口鼻上的呼吸器,出现在他脑中的,却是在她倒地前的情景……
她那含著泪水的眼神如此的哀怨,深深的绞痛他每根神经,“你常骂我是木头,现在,我终於了解那两个字的意思。”
他太傻了,竟然没有发觉自己是如此的喜欢她。
“我才不在乎你的什么过去。说什么没资格去爱,爱不需要什么狗屁资格,而是一颗真诚的心,你懂不懂?”他在她耳边低喃,沙哑的声音,是他连日来不断在她床边喃喃自语的结果。
当医生宣布她的伤势之後,他寸步不离,坚持要等到她醒来为止。
“你竟然在最危险的时候不来找我?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为什么不信任我?是我的所作所为不值得你信任吗?”他凄凉地苦笑,“是了,我不曾和颜悦色的对你,不是吗?”
点滴的管子扫在她的手臂上,她消瘦得让他心疼,他环住她的手掌,悲痛怜爱的说:“我不会说话,你懂的,不是吗?可是只要你醒过来,我唯一的老师,我只要你来教我……我答应你好好学,绝不偷懒……”他的声音不由得哽咽了,医生的话残酷的提醒著他一个事实——
如果她再不醒,就不可能算是度过危险期,那么,她随时会死!
“我不要什么谢谢,我要的不是这句话!你听到没有?”他凄楚的轻喊,“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说清楚,有太多的事情没做完,你怎么能走得如此心安?我求求你……”他的头无力的垂在她的掌间,泪浸湿了她的手。“醒醒…醒醒呀!”
是谁在叫我?馍糊中,花娌妾觉得有人在喊她,她奸想睡,但为什么总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迷茫的白色空间里,她找不到出口,还有,她为什么感觉到腹部隐隐约约的痛楚?她……不是死了吗?死人,会有感觉吗?
“娌妾……”
谁在叫我?她头痛欲裂,为何只听见声音而看不见人?这声音奸熟悉、奸温暖,是谁?那是梅婕吗?她为什么一直後退?
她追了过去,企图想牵著梅婕的手……不要丢下我呀!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丢弃你…你知道吗?”
那个哽咽的声音又出现了!
阿克铜像是自问自答的说:“我不明白,是我让你失望吗?难道你不能为我而活吗?”
到底是谁在说话?阿克铜?可能吗?是了!他来救她了!她想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不来找我商量?我能保证你的安全,可是……”阿克铜气恨自己当时疏於防备,才会让丹的手下有机可乘;抚著她惨白的脸庞,好冷!
“我不要这样!”他低喊,宁愿她活蹦乱跳地追著他说教。“我要你醒过来,你听到了没?”
蒙胧中,花娌妾觉得她的掌间湿透,让她感到好讶异;他,一个彪形大汉竟然……哭了,原来,昏沈中的低喃是他,是他的声音。
“醒来呀……”阿克铜憔悴不已,却不肯合眼休息,他专注的看著她,连敲门声也听不见。
莫瑜妃走了进来,视及阿克铜握著花娌妾的手,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向前拍拍他的肩,轻声道:“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嗯?”
阿克铜动也不动,更将花娌妾包满纱布的手置於下巴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