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得到他吗?或者,你看过他吗?请你告诉我!求求你!”她越说越急切,让他根本招架不住,不觉就脱口而出:
“对,我不但感觉得到他,我还看过他!”
她大大一震,呆了两秒钟,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就冲上来扯住他的衣袖。“真的?什么时候?晚上吗?每天晚上吗?”
“不一定!”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会在你的面前现形吗?”她可不容他闪躲逃避,紧追不舍的问道:“很真实的出现,然后跟你谈话,是不是这样?是不是?”“也不是,我……”他狼狈的走开。“我并不是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他,而是……而是在一种虚幻的境界里,然后……然后我和他,就用心灵交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可以交谈……”这个发现太慑人,令她的双眸迅速泛起泪雾,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而她的心中则涨满了酸楚与柔情。“他好吗?”“不好!”他暗暗苦笑了一下。
“那么,”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关于我的一切,他都知道吗?”他对自己造成的混乱懊恼不已,但此刻,面对她的泪水纵横,他再怎么挣扎,终究还是拦不住心底的真情。
“当然他知道!从你去祭坟哭墓,当场要撞碑殉情,到你了无生趣,一病求死,最后你决心守寡,抱牌位成亲,他全都知道!你在阳间心碎,他在阴间断魂,可是他又无法可想,你说,他怎么会过得好呢?”
她听得痴了,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泪如雨下的望着他。而他越说越痛,越不能控制自己。
“洞房花烛夜,你说喜字成双,连绣屏和荷包都成对,只有你形单影只,他只恨他不能告诉你,他在陪着你,一直陪到烛尽天明!”“起轩……”她心如刀割,不禁掩面痛哭:“起轩……”
他伸出手,本能的想为她拭泪,又急急的缩了回来。不,他不是起轩,而是老柯!这个念头仿佛是一条隐形的鞭子,狠抽着他的心,痛得他眼泪都迸了出来,只得赶紧转开身子,仓惶拭去。“为什么?我和他情深若此,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的与他沟通呢?”她泪颤颤的转向他。“我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请你指点我好不好?”错了,真的错了!他心乱而苦恼的摇摇头。
“我不能指点你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总之,一切到此为止!你请回吧!”他忍着不看她,硬声说:“拜托你快走好不好?”
“好,我走,我知道已经打扰你太多。非常感谢你,今天一席话对我意义深重,但是……”她停了停,含泪恳求:“能不能请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面对她,他的挣扎永远徒劳无功。
“说吧!”他软下声调。
“不论什么时候,当你再和起轩沟通时,请替我带一句话,”她的脸上泪痕犹在,眸子里却有泪水清洗后的坚定。“就说我在吟风馆等着他,今天,明天,每一天!”
说着,乐梅就转身离去,不断涌出的泪水使她什么都看不清,当然也不会看见在她身后,苦痛委地的起轩。
起轩假藉老柯对乐梅倾诉衷肠的一幕悄悄传开后,长辈们都有些莫名所以的心惶,紫烟却不这么想。
相反的,她倒希望他们两人能再见面,因为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们抒发对彼此的深情,从中得到安慰;而这种安慰,纵使别人有心也无力做到,起轩这两日的平静就是证明。紫烟心里很明白,起轩之所以不肯与乐梅相认,是因了自惭形秽的心病作祟,别人再怎么劝也没有用的,只有乐梅是唯一治疗的管道,她虽然不知道老柯的真实身分,但她不会在老柯面前隐藏对起轩的痴心,经由这样的真情接触,说不定可以逐渐化解起轩的心病……不,不是说不定,紫烟几乎已经肯定,“老柯”是重新撮合起轩和乐梅的良方!
所以这天,趁着起轩有作画的好心情,画得又是梅花枝叶,紫烟便一面赞美,一面怂恿,何不藉着老柯,把这幅画送给乐梅?她的口才向来技巧而婉转,颇具说服力,起轩原本也觉得心动,但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建议。
“你一定要这样搅乱我吗?老柯这个身分已经让我对乐梅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你还来给我乱出主意!”
“可是……”“不要再说了!”起轩霍然起身,原先的好心情已荡然无存,在紫烟还来不及阻止之前,便把那幅画撕成碎片,并且命令她收拾扔掉。紫烟却不肯放弃,她偷偷的剪下碎片裹的一朵梅花,趁着吟风馆没人的时候,悄悄把它安置在供桌上。
接下来的发展,正是紫烟期待的。乐梅在给起轩上香时,发现了这朵纸剪梅花,一时心醉神迷,以为这必是老柯为她传话之后的回应,立刻不顾一切的来到落月轩道谢。
“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打扰,可是我非来不可,因为我一定要当面对你说一声,谢谢!”她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朵纸剪梅花,仿佛捧着稀世珍宝,整张脸庞都为之发光。“是你帮我传了话,起轩就以一纸梅花回应我的心意,对吗?”
起轩瞪着那朵出自自己手笔的梅花,为“老柯事件”的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