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晚先剪除玄阴教的得力爪牙,迟些日子再找鬼母晦气。”
墙外突然有人接口道:“张咸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总共才有几年道行,居然发此大言?”
人随声现,两条人影跃上墙头。
茅屋内透射出的烛光,正好照到墙上,因此那两人的面貌身量看得十分真切。但见左边的一个身量矮胖,面色红润,颔下一部银髯,长达胸口。
右边的一人身量中等,眉目间威棱迫人,背上分插着两支判官笔。
张咸缓缓扫瞥他们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是山右银髯叟卫浩么?
这几年在玄阴教中学了些什么功夫?”
他口中竟不提右边的那人,烛光下但见那人面上怒色泛涌,可是却又不发一言。
银髯叟卫浩为昔年大内三供奉之一,在武林一众魔头之中所练内功最是正宗精纯。其后离开大内,被鬼母罗致旗下,特地为他及交趾阮大娘两人在原有的内三堂外三堂之外.增设天龙天凤两堂.地位更在六堂香主之上,可见得鬼母对他武功之赏识。
但不幸数年前碰上石轩中二次出世,练成了崆峒派无敌天下的伏魔剑法,一场苦斗,吃石轩中把胸前银髯削去一尺多长。银髯叟卫浩这时才服服贴贴,回碧鸡山后下苦功死练。
至于他右边的人,也是玄阴教香主之一,姓秦名昆山,外号人判官,此人因昔年曾经败在张咸手底,为了保存威名,竟不惜乘机暗算九指神魔褚莫邪,所以张咸不理睬他,他虽然怒气填胸,却不敢发作。
银髯叟卫浩派头甚大,站在墙上掠瞥院中战况一眼,竟不下来助阵。
宫天抚这刻已使出太阳神功,朱玲的左掌接二连三地劈击出去。
铁臂熊罗历似乎也极为忌惮他的凶焰,不敢正面封架。可是他倒有护身之方,原来这时他右掌上已使出一路奇异掌法,每一招用的都是卸字诀,化卸对方炙热如火的神功真力,同时罗历的右掌上所用的掌力,与普通内家真力微有不同,此所以能够迎上对方的神功而加以消卸。如是普通的内家真力,碰上宫天抚这种太阳神功,初则削弱,继则不能再运用自如,那时等如弃械任人攻击。
银髯叟卫浩道:“罗香主的护身神功精妙极了,不过以本座所知,太阳神功的威力应不止此,目下看起来宫天抚他还未练到家哩。”
宫天抚被他一激,口中冷笑数声,右手青玉萧的招数突然加强。
须知他的玉萧每一招出手,均是天下名山大派的秘传绝艺,威力不同凡响。加上他一身功力,深厚无伦。
饶那铁臂熊罗历在玄阴教中乃是前数名几个特强高手之一,但碰上宫天抚忽而施展太阳神功,忽而使用右手青玉萧这种稀世罕睹的打法,心头不禁泛起难以继续拼斗之念。
银髯叟卫浩突然大声喝道:“请秦香主下去邀斗张咸。假如张咸能在行双笔之下走上二十招,本座即亲自出手取他性命。”
无情公子张咸一听此言,想起以前在碧鸡山谷内侮弄秦昆山的旧事,不由得放声大笑。
火判官秦昆山应了一声,掣出双笔,飘落院中,冷冷道:“张咸你先接完本座二十招之后再笑不迟。”
无情公子张咸道:“二十招算得什么,但本公子有点儿不大明白的,就是那银髯叟卫浩的口气好像能指命你们,他目下是什么身份?”
火判官秦昆山道:“你先别多管闲事,等到接完本座二十招以后,想问什么均无不可。”
张咸纵声大笑,叫道:“宫兄可听见这厮吹的牛皮。”
宫天抚攻势略缓,道:“兄弟听到了,觉得真是恶心。”
火判官秦昆山喝声“接招”,双笔一抡,分取张威上下两盘大穴,双笔上发出的风声劲烈异常。张成和宫天抚都为之微微一凛,发觉此人笔上的功力比之数年以前大有进境。
无情公子张咸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拼命的招数,只见他迅速如风般扑入秦昆山双笔威力圈内,左手不知几时已多出一支长约二尺的匕首,刀身上寒芒耀目,分明不是常见的凡物。
火判官秦昆山见他近身肉搏,真不知对方存着什么心思,按理张咸不是那种视生命如尘土的人,但这种出手却又分明有心以命换命。
银髯叟卫浩及铁臂熊罗历都看得眉头一皱,敢情连他们也测不透张咸此刻的心意。
火判官秦昆山空有一身惊人武功,此时却无法不疾闪开去。
无情公子张咸得理不让人,如影随形,跟踪疾扑,手中匕首连发七八招,直把秦昆山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暗处的朱玲想来想去,心中一急,缓步从茅屋后婀娜走将出去。
白凤朱玲这一现身,玄阴教之人及无情公子张咸都大吃一惊。张咸倏然跃出圈子,停手转目凝视着白衣飘飘的朱玲。
银髯叟卫浩飘身下来,抱拳道:“今夜惊动玲姑娘大驾,甚感不安。”
朱玲冷冷哼了一声,道:“玄阴教只有你们四人来此闹事么?”
银髯叟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