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大门洞开,一个长得清清秀秀,装束却像是富家子弟打扮的年轻人,站在大门之内,双目炯炯地瞧着他。
石轩中剑眉轻皱,想道:“莫非我走错了?怎么会出来一位少爷?”
他正待开口询问,那位少爷模样的人已道:“您找谁呀?”
声音显得和缓不迫,一点也没有纨绔子弟那种咄咄逼人的口吻!
石轩中心中放宽了一下,率然道:“在下找一位易静姑娘,她可是在这儿?”
那人脸上立刻现出茫然之色,道:“尊驾怎会我的是姑娘?您贵姓名甚啊?”
石轩中心里喊声糟,极快地想到易静既是因进宫图事而受的伤,这些人的行踪还能不秘密慎重么?自己冒失一找,岂能问出下落?可是,她的伤势又不能再耽搁,若等到甘凤他或者她父亲摩云剑容易峰赶回来时,只恐黄泉沓沓,再也挠不回她一缕芳魂!
心中一着急,连忙答道:“在下姓石,名轩中,此来是为了——”
那人清秀的面上,禁不住泛起极惊讶的神色!可是他立刻极力掩饰住,淡淡地道:“哦只奇怪您为什么会到我这儿找一位姑娘——”
石轩中心里可是真急,一个念头稍掠即逝。
这刻,他已决定详细点说出甘凤池指点之事,若此人稍有异动,自己可得立下毒手,将此人毁了!以免因自己的粗心大意,泄露了这些志士侠义们的行径!
“实不相瞒,在下因截夺那千载参王时,遇见甘大侠及摩云剑容易前辈,这才知道易姊姊身受重伤,故此连夜赶来!”
他倏然住嘴,眼光炯炯,直直追视在那位少爷模样面上!
那人立刻露出极惊骇的神色,悄声道:“您老别说了!那些人都是如今追查得十分严厉的叛逆啊!您老情吧!小弟决不会向别人泄露这些话——”
石轩中脸色一沉,其寒似水,冷冷道:“那么你是决不认识他们的了?是么?”
那人刚一点头,石轩中墓然伸手便攫,五指箕张,直扣对方咽喉颈项肩胸之间。五指所向之处,全是能够致命的死穴,即是一出手便同袭五处穴道。猛可发觉那人极。决地错退一步,当下自然而然比他更快地抢前一步,五指所向之部位,丝毫无差。
那人惊叫一声,身形尽力向后一挫,下面呼一声踢出一腿,所攻之处,正是必死的下阴部位!
腿力之猛劲以及出腿时的迅速,确是名家身手!石轩中在这间不容发之间,已经滴溜溜斜甩半身,敌腿挟着风声,擦身而过。
他伸出去的手,已握住那人,可是部位已改,却是搭在那人肩上。
这刻只要他掌上力量一吐,那人非得让他以内家真力,震裂内脏不可!
可是石轩中心里电光火石般掠过一个念头,朗朗道:“你是公孙先生的什么人?”
那人被他一只手按在肩上,但觉其重如山,只要自己稍为挪动一下,便有被压得粉碎的感觉!额上沁出一阵冷汗,忙道:“是家叔父石轩中啊一声,涣然缩回手掌,那位自称公孙先生侄儿的人,禁不住踉跄踏前一步。
“原来是易姊的——”他说不出丈夫两字,只好改口道:“那么你是姊夫了!适才小弟得罪,千万饶恕则个—…”
原来石轩中当日在山腹探阵盗药时,曾听易静说过,她已许配与公孙先生的侄儿公孙策。方才他是从公孙先生那峻厉毒辣的腿法中,觉察出这位长得像个翩翩公子的公孙策和公孙先生有关系。
公孙策虽然不算什么威名人物,但他锻炼武功有年,火候功力,亦甚不凡,往常也颇自负。
方才他用尽全身功夫,还是被石轩中一下子搭住。尤其刚才踢出的一腿,已是公孙先生所传的腿法中最为毒辣精妙的一招,却仍然让人家轻而易举地避开。人家这份功候身手,自己是望尘莫及。不由得既惊且佩,愣然无语!
石轩中见他没作声,以为他心中着恼,连忙又施礼赔罪。
公孙策亚然如梦方党,还了一礼,道:“石大侠名震天下,果是名不虚传,小弟心服口服——”
石轩中连忙干涉他的称呼,公孙策见他意诚,便改了称谓,道:“此处不是谈话之所,石兄请进来吧!她就在里面养伤哩——”
两人一同人内,直走到后进的堂屋中,公孙策揖客落座,然后道:“方才小弟并非故作矫情之省,委实近日风声太紧——”
石轩中连忙截住他的闲话,坦率问道:“请问易姊姊可是伤势极危?小弟意欲探视一下,未知是否方便?”
公孙策叹口气道:“她现在房中静卧。自从当日受了红亭散人血指一拂,至今尚是昏迷不醒!石兄心切探望,足见高贤并无不便之处——”
当下他带领石轩中走进房中,只见靠后墙处,一张垂着罗帐的大床上,隐约可见其中有人盖被仰卧。
石轩中撩帐一看,只见那本来甚是美丽的脸庞,如今竟是一片惨白,星目紧闭,气息微弱。
他的心猛烈地痛楚起来,连忙撒手退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