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没有半点住在这种地方,那种特有肮脏的样子。他只需一眼,便可以断定是郑大婶的女儿,因为她们是那么相似,甚至连面上那股神情。
只听孙怀王道:“不是,我们不是从郑家镇来的。我们路经常德,暂歇一宵。无意中走过那巷口,听到人声,跟着瞧见窜出一大,便将那大截住,交给他们。后来似乎听到大婶有点困难,所以我们便跟来了。敢问大婶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冤屈的事?”
郑大婶定睛瞧着他,忽然法然梯下。孙怀玉吃一惊,忙道:“大婶有活清说,不必悲伤,我们若能尽力,一定竭力办到——”
她抹泪道:“妇人自家想起一事,故此悲伤失礼,请大叔勿怪。唉!多谢大叔们好心,可是不说也罢!”说着话间,那眼泪又掉下来。
孙怀王诚恳道:“大婶,你不妨说出来,多个商量,总不会有s!”
郑大婶慢慢揩眼泪,忽然失声,手中的猪肉也掉在地上。屋中出来那女孩连忙拾起,拿回屋去。她拍咽道:“若是妇人的儿子还在,现在大约跟大叔长得差不多了。而且,也不致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忽然发觉语中有病,忙补充道:“大叔别见怪,妇人心中悲伤,故此说错话……”
孙怀玉员知她将自己比作儿子,有点吃亏,但自然不能因此怪她,道:“大婶你说罢,我怎会怪你……”
郑大婶从泪光中瞥看三人,见他们的面上都是们然之色,又见他们气宇昂然,不似普通人家子弟,心中一动,说道:“既然大叔们不嫌,妇人便敢说出来。只因十年前先夫见吉,妇人只有一子一女,儿子名唤明礼,那时只有十岁,他……”她说到这里,不禁又掉下眼泪来,继续道:“他不久便不见了!先生在生时,并未和大伯分家,一同住在城外五里远的郑家镇,那儿要数我们这家为首富。当先夫死后,大伯数妇人无知,尽行吞没家产,只分了几块薄田和一座破屋与我母子三人。谁知不久,我那明礼儿也失踪了,只剩下妇人和两岁幼女翠翠,直是叫天不应,呼地不灵。迫于无奈,终把仅有的回屋卖掉,搬到这城中来。妇人本有兄长居于城中,但他为人懦弱,不敢计较,妇人请他到衙门告官,他也不敢去。几年前他也死啦,于是,妇人便转徙到这儿来……”
德贝勒道:“大婶你为何不告到官里去,那样总会有个公道了断呀?”
郑大婶摇头道:“大叔有所不知,妇人虽见兄长不敢去街门,但归人却曾亲自告状,可是……
这年头谁不认得银子,妇人不但没把状告成,差点还要打板子哩!咳,这年头……”
德贝勒忍不住道:“大婶你可以告到省里去呀!不然,等第二位知府再告,也是办法呀!”
郑大婶道:“妇人都试过了,可是听说我大伯大堆的银子往宫里送,所以结果总不受理——”
“要是你的儿子还在,”孙怀玉恍然遭,“他现在长成了,就可以想办法告状伸冤了!怪不得他会失踪啦!”
德贝勒怒道:“这样说来,我们非管这件事不可。大婶,你后来怎样过日子的呀?”
郑大婶叹口气,道:“妇人会做什么呢?还不是靠十个指头,勉强捱到今日?”她的眼睛一红,又想掉泪,终于忍住,又道,*今天是翠翠她爹忌辰,妇人特地买了点向,打算条把完,好给翠翠尝尝肉味,唉——她的苦也受够了……”
孙怀王从怀中摸出一锭黄金,约模有四两左右,放在她手中道:“大婶别要悲伤,这点点金子先拿去花用,迟些日子自然有消息……”
德贝勒也道:“我们要走啦!大婶你等着吧,过些日子必有使你满意的事情发生……”
三人不等她回答,急急转身离开。大婶怕是愕住了,竟然大半晌没有声息。到她失声叫唤时,三人都走出巷外去了。
德贝勒道:“终于让我们碰上含冤不白之事了,算是没白走一趟。这件事,待我想想看——”
孙怀玉开玩笑道:“我们去找梁公子,不就直截了当么?何须他求呢?”
屈军在鼻孔中嗤了一下,道:“他敢管才怪哩,这知府没有他老子做靠山焉敢胆大包庇?”
德回勒道:“如回京后再弄手脚,工夫花得太久了!不如我们去找布提督,请他督责知府开审此案,那就简单了。”
小阎罗屈军道:“提督大人管不着民政的事,我看不大妥吧!”
孙怀王笑道:“这个法儿满好,我们去吧!布提督是旗人,又以军功起家,权位赫赫,虽是文武殊途,料那知府不敢不从!”
于是三人一路打听着提督府,很快便到了府前。三人大模大样走到门前,那儿兵勇行械巡戈站哨,浮动着一种森严的气象。
一个旗牌官模样的军官走出来,抬眼见他们三人,似要走进府去,奇怪地停步望着他们。不过他倒算精明,见这三人气派甚大,不敢呵叱。
德贝勒见他是个满人,当下便用满洲话向那军官道:“我们是从京里来的,要见提督大人,相烦进府通报一声!”
那军官的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