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太真星然动容,微一思索,立刻传令,派出十八人,分作三班,均是便装,轮流监视往格王府,看看是否能够查出蛛丝马迹,之后,格莫邪道:“这样说来,今晚共有三人潜入宫禁,单是你说及的那少女未曾露面。以我看来,那个曾和我们交手的女子,曾得峨嵋真传,但决非太清老道门下。这女的功力之高,令人咋舌,那男的便差了一筹。
“我们今晚大有损失,面子无光,好歹寻出下落。裕王爷的第二贝勒德荣,素与江湖人有来往,和孙子城尚书的次公子孙怀玉最善,孙怀玉快名满京使,眼皮极杂,我们必须从此处做文章。
“明儿命人引你去认住此两人,将来较好行事——现在有劳你四下巡查,黄衫客和银髯史两位供奉要调运真气,暂须静坐练功。
“周佐真个流年不利,我已着人探慰他了!”
九指神魔请莫邪领命而去,诸葛太真也自布置罗网,准备擒拿叛犯。
那个跟萨达上人对答换招的黑影,掠空而退,眨眼追上那女子,同奔南方。在正阳门附近,会合了司弟加,那女子正是阴无垢。她因当年在峨嵋受过亲生父亲,峨嵋高僧圆法大师炼容之术,永驻青春,二十余年来,仍如少女一般娇艳。而她在峨嵋时,峨嵋三老赤阳子遗下一部峨嵋拳经心法与她,由她传了赤阳子的一脉。故此阴元垢便变成与当今掌门太清真人同辈,而她的武功,比之大清真人还要胜出一筹,赤阳子却带了归皈佛门的苍背狼关平,飘然离山云游,不知所终。
司弟加随火孤崔伟,苦练武功,居然青出于蓝,胜过崔伟的造诣,后来司弟加阴元垢重聚,还有一个女儿珠儿,已是亭亭玉立,因为他们一别十五年,珠儿也长成了。司弟加带着妻女,回到小银闹去,恢复酋长地位,从此往下。
火犯崔伟的噩耗,传到峨嵋的阴棠耳中,阴棠便传告司弟加,这两夫妇待着一身本领,尤其司弟加直如杀父之痛,立刻李妻女动身上京,打算尽戳大内侍卫好手,为火狐崔伟报仇。
哪知大内好手尚未尽现,已将他们困住,幸得天外飞来一个老和尚相救,脱出险境。两人这时同向老和尚下拜。
阴元垢道:“老师父,你可想死了我啦!十余年来,往哪儿去了?”
司弟加也道:“晚辈叩见赤阳子前辈!”赤阳子虚虚一扶,道“你们起来,咱们好说话!”地下两人不由自主,像被人架起,老和尚又道:“老油不来,你们的性命危于垒卵!你们真是轻举妄动,也不打探清楚,便闯进禁宫。
“那番憎好厉害,他练的密宗神功,能伤人于无形,幸而老油昔年曾练有三阳功,才挡住他合什一拜。这番僧真狂妄,老油说他我执未破,尚存唤念,他却搬出千余年前故事,反驳老油是野狐禅!好好的有道高僧,却从此堕入魔道,可惜,可惜!”
原来赤阳子指萨边上人所搬的故事,乃是在八世纪前半,藏王赤松德费在位,其时中国正是唐朝玄肃之际,那赤松德赞延请印度超岩一系的中观派,寂护及莲花戒师弟人藏。这时先到西藏的汉僧讲学较久,势力颇盛,领袖者是大乘和尚。
他持说近似禅宗,创“无所有观”,惹起嚣然争论。于是藏王集合两派众僧,使两家论议,判定是非。
莲花戒师辩才无碍,佩侃陈词破难,卒使大乘和尚无以应答,于是将汉僧放还汉士。从此中观之学,代掸宗而生根于藏上,迄于今日。
阴元垢哪知老和尚后来嗟叹什么,放眼四望,不见珠儿踪迹,问司弟加道:“怎么不见珠儿,她还在那边守候么?”司弟加道:“我也不知道呀!老前辈嘱我向这边走,我便来了,等了片刻,你们也来啦!珠儿怕是还在原处,我们赶紧去找她!”
赤阳子轻诵佛号,道:“老油已见珠儿,她暂时不会出现,却无大碍,你们不必张惶,倒是司弟加肩上伤势不轻——”
阴无垢芳心一阵搅乱,女儿不见了,丈夫也受伤,禁不住“呀”
地叫了半声,赶快检视司弟加伤势,幸而只是削去肩肉,虽流血甚多,却无大碍,司弟加自己已经上了药,她连忙撕下衣襟,焦虑关心之状,溢于言表,赤阳子微微含笑,眼中现出慈爱光芒,看着两人动静。
他歇了一会,道:“你们一进京。老油便知道了!今晚已从你们住宿的客店中,取出衣服包裹,放在老油居住之处。你们现在跟老油来,权居数日,等司弟加伤好了再说。”
两人哪敢违拗,心中老是挂念珠儿,但见到赤阳子若无其事,料必无妨碍,只好忍捺在心中,随他前行。
三人直穿过外城,走了数里,一丛树林中,有一间破旧的佛庙,后座有层本阁,打扫得十分洁净。赤阳子让他们睡在这儿,自己却在前面打坐。
且说那守在河边的珠儿,守望了许久,遥听杀声传来,芳心不禁一阵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再等了好一会,熬不住从树丛中现出身来,犹豫着想过河去,忽然身后数丈远一声低喝道:“站着的那人是谁?不得乱动——”随着声音,两条人影飞扑过来。
欺得近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