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关洛风云录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20章 京华寇盖风波恶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山雕邓牧回到客店中,一个年轻的伙计替他打开房门,他进得房,但觉口中干燥,拿起桌上茶壶,斟满一杯,却是冷茶。心中一阵焦躁,回眼见那伙计还在门外,便大声呼叱,着他进来,道:“你们这店是什么规矩,拿冰冷的茶让客人喝?”

    那伙计连忙去拿那茶壶,意思是立即去重泡一壶来。邓牧见他不答话,火起道:“好哇,大爷住店不给银子么?你敢瞧不起大爷,搬出这副嘴脸——”那伙计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发愣害怕地瞧着他。

    雪山雕邓牧哼一声,眼光直扫在那伙计面上,只见此人年纪轻轻,眉目清秀,乍看不似操这种贱役的人。那伙计嘴唇暧儒几下,终于没说出话来。他当下忽然气平了,挥手道:“去,另泡一壶茶来吧!”声音回复温和。

    隔了一会,那伙计已另泡一壶新茶,送进房来,雪山雕邓牧细看着他的动作和表情,待得他要退出去,便忍不住问道:“喂,你愁眉苦脸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你叫什么名宇?”

    那伙计好像冷不防吃了一惊,睁着秀气的眼睛,呆瞪着他,一时不曾回答。邓牧皱眉道:“你倒是说话呀,莫不成是个哑巴?”

    那伙计见他似无恶意,便艰涩地道:“小的姓李,贱字仲卿,虽有心事,却不敢冒辱客官清听——”言谈举止之间,自然流露出文绉绉的气味。

    雪山雕邓牧不悦地哼一声,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李仲卿失措地呆了半晌‘,正想退出房去。邓牧倏然回头道:“看你昂藏六尺,却是这等婆妈气,是不是设银子用?”

    李仲卿又吃一惊,但觉这老客人古怪得紧,期艾地答道:“是……

    的,不是……小可的意思是……不是完全为了银子——”

    邓牧微微摇头,挪揄地晒笑一下,凝眸注视他,等他再说下去,但李仲卿却似无从说起,最后,叹口气道:“床头金。尽,壮士无颜,小可也不知怎样说好——”

    雪山雕邓牧放下茶杯,随手在囊中掏出一张银票,也没看这票子是多少数目,便放在桌上,自个儿和衣向床上倒下,倦怠地道:“你把银票拿去吧!”他张大嘴巴,打个阿欠,又模糊地道:“你许是读过几年书,弄得这个不中用的样子——”

    李仲卿迟疑一下,伸手拿起银票,一看之下,不觉愣住了。歇了好半晌,他走到床边,伸手摇撼邓牧,大声道:“客官,客官,这是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呀!”雪山雕邓牧眼睛微张,不耐烦道:“你真婆妈气,那是我给你的银票,绝不会假……”

    “可是……喀官,这偌大的数目,小可岂能不明不白,无功受禄“真是见鬼!”邓牧低咒一声,修然坐起,狠狠瞪他一眼,打囊中另摸出一张庄票,跟他换转。李仲卿低头看时,又是结巴地道:馆官,这张更多啦,是……五千两的……”

    “算了!快拿去使用,别喀里嘈嚷的!”

    李仲卿一侧身,坐在床沿,凝眸思索,脸上流露出为难之色。这番轮到雪山雕邓牧有点诧异了,自思道:“这个书呆子可透着特别,哪有怕银子太多的?怕花不完么?”

    李仲对忽然把银票还给他,然后拜谢道:“客官这番美意,小可深铭五内,只是小可实不能收下,大思心领了!”

    雪山雕邓牧大声诧道:“你是什么意思?”李仲卿忙道:“客官有所不知,小可虽因生计所迫,操此贱役,但庭训案严,借大数目的银票持回家中,家慈必以为小可暗昧良心,作出无耻之行,或是拾遗昧金不报,徒生烦恼。如说客官相赠,家慈定不相信。再者小可心烦之事,并非全因贫寒之故——”

    “有这样的事?”邓牧不觉瞠目,在他的一生,中,所见所闻和所做的事,都是以强凌弱,巧取豪夺,哪曾见人有银子而不要的?他不信服地道:“真有这种事?好,我随你回去,替你作证,其余有什么困难,我邓某一切担当,我们这就走!”

    他一边起来,一面忖道:“这小子着是惺惺作态,故弄玄虚,不治他一生残废才怪呢!哪有伯母亲不相信银子来历而推辞巨金之理?”

    那年头一两银子,贫苦人家已可支持半月口粮,五千两银子,等于发笔大财,无怪雪山雕邓牧这种大盗难以相信。

    他和李仲卿一道走出店,他自己向掌柜的说,要李仲田带他买些东西,故此不必多费唇舌。李仲卿敬重地带领着他,直走到城隍庙附近,折人一条胡同,尽头处一间残破屋子,连门上的木板也残得要钉补。李仲卿推门而人,叫道:“娘,儿子回来啦!”

    雪山雕邓牧处处提防,紧蹑人屋,只见两丈方圆的屋子,摆着两张床铺,四壁萧条,光线有点暗淡,越发浮动起凄凉落拓的气氛。

    一个四十余岁模样的妇人,蹲坐在地上纺纱,头上青丝泰半斑白,神态苍老,还有一个妙龄少女,坐在床上缝纫衣服,两人都一齐抬头,妇人啊了一声,停住纺纱小车,再看了他身后的邓牧,便站起身来,诧问道:“仲儿你怎么这时回家来了?那位先生是谁?”声音透出十分温和,听起来甚是舒服悦耳。

    雪山雕邓牧不容李仲卿回答,抱拳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