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四娘身形比电还疾,随着打出暗器,飞出窗外,那儿是个通天院子,由正门一直相通过来,十分宽敞。那暗器已打在对面墙上,发出清脆破裂之声。敢情是个白色薄瓷茶杯。原来当她倾听甘凤他说出要紧消息之时,忽闻窗外传来轻微鼻息之声。她幼时曾随独臂神尼练过禅功,耳目特别灵敏,故此连做小鼻息呼吸之声,也能察觉。她随手在身旁小几上,拿起茶杯,攀然打出,身形也自飞起,手中长剑护住头脸,夜空穿出窗外。
夜色暗淡际跳,院子中正站着一人,一身宽大袍服,顶上牛山泛泛,分明是个僧人。
吕四娘娇叱一声,扬剑直指道:“好大胆的贼子,竟敢爱夜窥伺,窃听机密,今晚教你来得去不得!”
那人正是冷面庞憎车丕,他本来是出色当行的老贼,起初掩近商户时,也是屏住呼吸。但后来听到里面的对话,显然对他们陇外双魔甚有忌惮,心中大为得意,立地对江南七快变得轻视,不再屏息聆听。哪知吕四娘这等厉害,连呼吸之声也能够察觉,而且身手之迅疾,更出人意料之外。他刚刚低头闪开劲袭而来的暗器,退出院中,正想越屋而去。但那百四娘已是人随暗器飞将出来,挺剑直叱。
这个当儿,他自然不能示怯于人,冷冷道:“小女子口发狂言,不知天高地厚,车某今晚要你们江南诸子,见识见识面陇人物的手段甘风池和自泰官两人,打厅门飞出院外,只见四下静荡荡,并无敌人踪影。白泰官在飞出厅子的一刹那间,已将腰间七星剑撒在手中。那剑映起寒光如练,显然是把宝剑。
左边吕四娘和冷面庞憎车丕对话之声传来,甘凤池面笼杀气,沉声道:“五弟你上屋巡视,我去助国妹,如见任何动静,立下杀手,不必犹豫——”
白泰官应了一声,脚尖点处,身形腾空便起,落在屋背上。甘凤池矫捷如急隼核掠,眨眼奔扑到日四娘身后,吕四娘正好在鼻中哼一声,长剑微举,方要扑向冷面应借车丕。
甘凤池一跃冲前,超过昌四娘,口中喝道:“为虎作伥的走狗,吃我甘凤池一拳——”话声未欧中,身形数近,呼地一拳打出。
冷面庞僧车丕凝神待敌,见甘风池拳出如风,而且劲急无论,显然香力过人,大低以刚阳取胜,当下双拍起处,宛如飞起两朵云影,一向敌拳拂下,一取敌人面门。
甘风池见他不同本进,心中暗喜,忖道:“我双臂坚如铁石,不畏刀剑,惊你相中鬼爪也不能伤我,真是自寻死路——”他的念头尚未转完,左手已坚掌直切袭向面门外的袖影,口中吐气开声,奋起神威,使出百步神拳的劈空拳劲,迎心捣去。
袖拳一触,冷面魔增车丕倒真是估不出甘凤池有如许神力,身形一歪,斜溜几步。甘凤池也是斜冲了几步,两下错开大半文,彼此瞠目惊顾。
这一下如不是冷面庞借车丕从星宿海的天残地缺两老怪处学来大阴单力,专克至阳至刚的力量,怕就吃了大亏。而甘凤池更是惊奇,自己这一拳的力量,真有石破天惊般霸道,却让这陇外双魔的车丕,轻描淡写地一油被解了,真是他前所未见的秘技。
甘凤他心有未甘,沉声道:“使得好袖法,再接我一拳!”拳随声出,脚下微微垫步,已够上尺寸……
冷面庞僧车丕逢到劲敌,哪敢怠慢,双抽一抖,使出内含大阴掌力的“寒云封道”之式,一挂一曳。
两条人影倏然分开,又是各无所得。冷面魔增车丕叫一声“苦也”{肚中自思道:“车老二真是流年不利,屡屡碰上扎手强敌,这姓甘的分明有百步神拳的功夫,久战下去,我的大阴掌力可挨不起甘凤池也在肚中自语道:“这厮练有至柔的力量,使我神拳无法发挥威力!必须在招式往来之间,寻出破绽,取他性命!”
两人各自思忖,手脚可没有空闲下来,乍分又合,冷面庞憎车丕使出仗以成名的寒云鬼爪,甘凤池则虎目合成,浓眉凝霜,施展出独步江南的伏虎拳。但见拳影纵横风声劲厉,其中还夹杂有露心揣魄的叱咤,端的神勇凛凛,令人胆寒。
吕四娘俏眼四扫,只见白素官仗剑在屋顶上巡视,当下打个暗号,自己绕到冷面魔借车丕后面那边,挺剑守候,准备这魔头不敌逃走时,并力阻截。他们流浪潜匿,为的是图谋大事,行刺雍正这个有不共戴天的狠毒仇家。故此绝对不能让雍正的爪牙得知他们的机谋,甚至藏身之地。这刻由泰官巡查屋上并无异状之后,听了昌四娘的暗号,便持剑守着屋上退路,左手探囊,取出一把梅花外,准备尽力拦截,不让雍正的鹰爪漏网。
院子中拳风袖影,卷作一团,两人身形如风,兔起们落,缓慢时,有如师徒喂招;急激时,身形难分。三十多个照面过去,旁边的吕四娘和自泰官,都看出冷面庞僧车丕有点力怯。不过他的功夫实非等闲,虽然比之甘风池略觉逊色,但一时半刻之间,却未能分胜负。
屋檐下的影中,悄然落下一人,如枯叶双坠,着地无声。这人正是九指神魔格莫邪。他本是从正门跨越进来,躲在门边。及至百四娘发现冷面庞僧时,甘凤池和白素官迟了一点外冲出来,他已自目上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