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地答道:“我也替你给了,走吧!”
他们走出镇外,便见到洛水在前面,朱灵独自先去和船家说话,跟着招手和石轩中一同钻进一艘艇中。石轩中一踏上船,但觉脚下晃晃悠悠的,一点力也用不上,心中直发虚,赶忙卧倒舱中。朱灵坐在他身旁,微笑道:“你躺一会儿。习惯了便没事!”石轩中只是对他眨眨眼睛,他又说道:“从这里面上,不太好走,我们先到洛阳,再打黄河坐船,你说可好。”石轩中又是眨眨眼睛,心里道:“船已经开了,不好也得好,只不知他问什么玄虚?”
朱灵推开篷窗,探头往岸上细看,忽然冷冷地哼一声。石轩中勉强挣扎坐起来,但见船已顺流而下,岸上有两骑,正纵辔回驰。心中想道:“这两骑大概是级住我的!”不禁气忿,也在鼻孔里哼一声。朱灵回过头来,双目如电,扫过他的面上,见他看着岸上,面上露出不忿之色。眸子一转,便浮起笑容来。他可是会错意,以为石轩中是为了他的缘故,所以对那两骑这样。各怀心事,两人都躺下来。朱灵转一个身,身躯挨着石轩中。石轩中鼻孔里忽然闯到一阵兰日香味,似从朱灵身上发出,但也不以为意。
船平稳地走着,两人躺在舱中,不觉迷糊地睡着。忽然两人都被船家叱喝之声惊醒。睁眼看时,朱灵结伙在石轩中怀中,两人目光相触,朱灵白玉也似的面庞上,浮起一片红晕。连忙坐起来,汕汕地探头往岸上看。这时天色已是薄暮,那船家正赋喝着向岸上靠,原来到了一个市集。朱灵走出舱去,命船家上去买些酒菜,然后回到舱中。
石轩中也上岸去解手,日来时。发觉码头上有三四个汉子,神色可疑地注视着他。他不禁气恼地瞪眼睛,向他们走过去。那几个人神色大变,忽然都噗通连声地跳下水里。石轩中见他们狼狈,气也平了,傲然一笑,回到船舱中。朱灵从篷窗里看到,待他盘膝坐下,便笑嘻嘻问道:“石兄,你为什么把人赶到水里去呀?”
石轩中耸耸肩头,率然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气恼,想问问他们,谁知都跳下水去了!真是怪事!”
朱灵暗道:“我可知道,他们是怕我哪!”口中却说:“大概你把他们打怕了!”
石轩中茫然道:“没有呀?我未曾见过这些人,而且我更不会打架!”
朱灵微笑一下,伸手拿起他那柄用布包着的剑,淡然道:“你带这个干吗?”说着,便要解开来。
他吓了一跳,连忙从他手中抓回宝剑,暖险道:“这个……这个……”他到底编不出谎话来。
朱灵见他情急的样子,噗妹一笑道:“于么大惊小怪的,我看看都不成?下午着给人拿走,你怎么办?”
“下午?是谁呀?”他心里不禁忆起下午惊醒后,依稀瞥见的人影,便狐疑地瞅着他。
朱灵淡淡地道:“我是说比方这样,谁跟你说真的!”
他沉吟一下,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心想道:“以后睡觉可得惊醒一点,别要让人把镇山之宝信去了。”
这时船家回来,买了好些酒肉。朱灵叫道:“船家,你把船泊在下游那个湾里,那里清静些。”
船家依命解缆,顺水流去,一会工夫,便在一个河湾内停住,把部系在一株杨柳树根上,低头问道:“客人,可是这里/两人走出船头,暮面中但见沿岸杨柳,在晚风中飘拂,除却归乌扑扑飞过,再也没有人迹,竟是十分清静之处。朱灵点点头,命船家摆好酒菜,对石轩中道:“石兄,人生难得萍水相逢,顿成知己。你我小酌三杯,不负这番缘份。”
石轩中欣然坐下,两人干了一杯,朱灵叹道:“光阴三翼过,人生几何?自笑风尘劳碌,不能超然物外。看来石兄你也尘率满身,不能自拔,虽非无心,亦属人为!石兄,我们再干一杯。”
石轩中一仰而干,酒力焚心,苦笑一声,道:“味兄俊逸神品,游戏人间,来去自如,小弟俗骨,岂敢相比?此身今后适从,殊难自料……”他此际想起师父道命,前途茫茫不觉傲然不乐。
朱灵见他好像意起心事,忧郁不欢,赶快打岔道:“石兄人中之龙,卓尔不群,前程正未可限量,小弟浪迹江湖,依人作嫁,何足道哉。且再干这一杯。你看一钩新月,正升起来了!”
随着他手指处,一钩新月,挂在柳梢,水面上的微波,映射起一片银光,使人顿党心胸舒徐,如处身于安详宁连的琉璃世界中。
朱灵曼声吟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凤残月……”
石轩中神往地看看他,又看看月色和四下景物,失声嗟叹道:“啊!但愿能常和你在一起!”
朱灵一敛幽怨神色,喜上眉梢道:“真的?你愿意?”
他点点头,答道:“当然是真的,可惜我有要紧事在身。”他歇了一下,见朱灵那双澄澈如秋水的眼睛,正在询问他,便摇头道:“还是不提好。”
朱灵见他不愿说出来,便不勉强,坦然笑道:“你有事在身,我也是一样,管它呢!反正我知道你的心。”
他觉得朱灵用的字眼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