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暗器风力不强,但刚一入手,老妖费选便微微一凛。心想一枚小小的金钱镖,怎会有如此沉重的力道?但他仍然原式不变把那枚金钱镖摆在掌心。猛觉一阵奇疼攻心,不由得一甩手。叮的一声,那枚金钱镖被他甩在地上。
老长费选负创极痛,人已极快退出石室外,顺便又将石门关起。到了外面的甬道中,点亮火折一瞧,左掌心一个窟窿,鲜血迸流,掌骨也断了两根,所受的伤比早先那一起还重,不过于他掌上的外门奇功,却没有影响。这一气非同小可,但也十分惊凛。暗想那个发射暗器的人,具有这等先柔后刚的内家最上乘手法,别说暗箭伤人,就是摆明来打,也能轻易取胜。
可是即有如此高手,怎会束手被困室中?老妖越想越不甘心,决定运功止血疗伤之后,再进去一探究竟,反正这一次绝不用手去接暗器。
上官兰情急发镖,居然伤了老妖,自家也大为希奇。当下取出夜明珠,明亮石室。只见史思温双目闭着,面色却较为好些,生似熟睡光景。上官兰幽幽叹口气,举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冰凉,似乎又不是好兆。当下过去把白金钱捡回来,钱上一丝血痕也没有。忽然她下了决心,把剩下的桃子取起送到嘴里。那桃子皮薄肉厚,桃肉尽是浆液,一吸便尽,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核桃。
桃汁入口,齿颊俱凉头脑清醒,神静气通,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在,上官兰为之大喜,想道:“这一回得救了,这桃子分明是他种灵果。”这一阵高兴尚未过去,蓦地在舒坦中袭上来一阵倦意,眼皮十分沉重,硬是睁不大开。她忙把夜明珠收起来,一面努力要自己不要失去知觉,微闻石门咿呀一声,使他精神大振,睁开眼睛。
这时魔剑郑敖早已到了陈红英的家中,但因他口说无凭,那枚寒星玲玉又是陈红英需要的宝物,陈家根本就不相信,拒绝交出寒星冷玉。这下郑敖可就火了,他本来在门外和陈红英的父亲说话,这时径直扫开陈父,走入屋内。
陈红英的父亲在村中原是勇武之士,谁知碰上郑敖这个内家好手,简直无处使,吃他一拨,便踉跄退开七八步之远。郑敖冲入屋去,到处一找,没有见到陈红英。屋中的男人可就倒了大霉,他们仅是陈红英的哥哥,一面喝骂,一面抄家伙拦截郑敖。郑敖正在急怒交集,一掌一把他们全都击倒地上,骇得几个媳妇尖声大喊救命。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陈父带了四个大汉,俱持来虎叉。赶回家中。
郑敖心烦得很,心想每逢赶时间的事情,偏偏就有许多纠缠不清。当下纵出大门,怒声骂道:“你这个不知进退的土佬,若果他因你延误而丧命,我郑敖非回来把这个村子都踏平不可。”
那四个大汉见他凶种恶煞的样子,可没有一个敢单独动手,齐齐发一声呐喊,各持虎叉团攻过来。郑敖的白虹剑并不亮出来,铁掌一挥,登时把两支虎叉击飞半空。另外两支虎叉却间不容发地贴着他身躯擦过,真是奇险绝伦。不过在郑敖这等身手之人,讲究的正是这一点,若然老远便躲开了,算不得稀奇,更无法伺隙伤敌。他双肘一夹,便把虎叉夹在肋下,那两个大汉用力一拔,纹风不动。
郑敖纵声狂笑道:“姓陈的,你这是自招灭门之祸。我郑敖本不忌讳杀人,如今不妨大开杀戒,正可泄地胸中闷气。”话声甫歇,双臂一振,两名持叉大汉分开去。叭哒连响两声,均跌仆在半丈以外。
魔剑郑敖这一手,可就把陈红英的父亲镇住,骇得张大嘴巴。郑敖一手抓住他胸上的衣服,厉声道:“我再问你一句,那寒星冷玉究竟交不交出来?”
陈父张煌失色道:“交……一定交出来……”
郑敖冷笑一声,轻轻一推,把对方推得倒坐在地上。忽见一个眉目娟秀的村女,如飞跑来。陈父在地上已叫道:“红英,那块冷玉呢?快交给这位大爷。”
郑敖因她是个姑娘,便按住心火,道:“你就是陈红英姑娘?史思温请我来取那冷玉,有要紧用场。快点儿。时间已延误不少了。”
陈红英愣了一下,问道:“我怎知你是不是史相公的朋友?”
郑敖早料她有此一问,仰天长笑道:“不管你信不信,那寒星冷玉关系着他的性命,你非立刻交出来不可。如果耽误,他因此而丧命的话,我郑敖回头把全村夷为平地。”
他的笑声高亢震耳,连屋瓦也微微震动。陈红英不敢吭声,从怀里取出那那个寒星冷玉道:“史相公为救我一命,才把这宝贝留在此地。”
郑敖伸手取过玉来,人手但觉一种极为舒适的清凉感觉,透入四肢百骸之内,令人舒服异常。这还不说,特别是他那颗急躁无比的心,此时倏然冷静下来,这时他也不慌忙了,道:“我刚才的失礼,还望陈姑娘不要挂在心上,目下不暇多说。且俟异日有机会方始致歉。”说罢转身疾驰而去,宛如流星赶月,奇快无伦。这边的人方自讶骇而视,晃眼间郑敖的身影已隐没在山峰那边。
此时郑敖施展开脚程,疾逾奔马,笔直扑回紫湖山野鸟洞,当他开始向紫湖赶回的一刹那,石室门已大大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