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轩中,却因提起朱玲玉容被毁之事,故而寻思。当下叹息一声,道:“我和张咸都见到她……咳,她的颜面被鬼母的碧萤阴火炙伤之后,青一块紫一块,鼻子塌下去,简直不似人形。看了之后,想起她以前绝世容颜,真令人心惊胆战,可怖可怜。”
蒙面人哑声道:“够了,你快走……我也得离开此地……”
宫天抚摇头道:“我不走,最好鬼母把我杀死,噫,有人来了。”话声未毕,暗沉沉的屋顶上,蓦然两道银虹,挟起风雷之声,电射而下。
这两道银虹分向蒙面人和宫天抚当头罩下。来势猛恶绝伦。宫天抚的青玉箫尚在身上,乍见银虹之时,已抽在手中,但因对方来势极强,不敢力挡。斜纵开之时,一箭点去,青光起处,横点在银光上。虽然没有把那道银虹荡开,但已能使敌人不能挂着余威来追击自己。
另一道银虹向蒙面人当头罩下。堪堪及顶之际,只见蒙面人身形微塌,却没有旋闪开去,倏然双掌仰推上来。那道银虹在高处下未,有如雷霆万钧,猛不可挡,就怕敌人闪开。此时蒙面人既不闪避,正中下怀,蓦地光华暴射,银虹摇头,在硬冲急泻中,暗蕴招数变化。
这原是刹那间事,蒙面人双掌仰推上来,突然左掌先到。巧妙无比地探入银光中,掌锋一震,便把银光闪闪的戟尖荡开一尺。右掌心一吐,哗啦啦暴响一声,宛如狂飚忽发。当头扑下的人,此时有如断线风筝,翻翻滚滚地飞开立许。
两道银虹敛处,原来是鬼母座下三鬼的白无常、黑无常姜氏兄弟。
那个劲袭宫天抚的,乃是黑无常姜黄,睹状惊骇交集,忙纵到兄长身畔,低声问道:“哥哥可曾受伤么?”白无常姜斤此时胸头翳闷,呼吸不畅,连话都不会说。
蒙面人厉声大笑,双足顿处,已飞上屋顶,忽然间已隐没在黑暗中。
不久,鬼母闻讯赶至,她以绝快身法,先在山上兜了个大圈,没有发现蒙面人踪迹。复又回到原处。白无常姜厅已逐渐好转,但五脏震荡过剧,已受内伤。
鬼母一望而知那蒙人无坚不摧的罡气,把白无常姜斤震开。但不知蒙面人是手下留情亦是功力未够,因此才没有把姜斤立毙掌下。当下便先把宫天抚驱逐下山,一面叫姜斤好好养伤。然后召集一众香主,在大厅中商议。
一共是天龙、天凤、内三、外三、刑堂等九位香主,但如今只有七人。除了陇外双魔先后横死外,天龙堂香主银髯叟卫浩一部长及腹的银髯,已断了一截。内三堂中阴阳童子龚胜和火判官秦昆山,都面色不佳,身负伤势。
鬼母冷婀环视众人一眼,心中一阵悚然。想当日玄阴教何等威名,手下九位香主俱是名震一方的高手,趾高气扬,目空天下。但如今已显得零星落索,最可怕的是大家垂头丧气,全无斗志。
鬼母自己振作一下,便道:“刚才发现一个蒙面人,侵入本山圣坛之内,企图将张咸和宫天抚带走。据说此人可能是石轩中。”
七位香主一听此言,顿时都面露诧骇之色。
“但本教主赶到时,蒙面人已先一步溜走。故此本教主不能确定是否就是石轩中。至于张、宫两人,因另有瓜葛,故此已将之放走。异日诸位与之相逢,不必为难他们。”
鬼母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双目电射过一众香主面上,等候他们发言。但等了片刻,竟没人报告任何有关的消息。
“今晚深宵集会,主要有两件任务,要请大家协力尽速查明。第一,这个蒙面人是否石轩中化身?第二,此人夜入圣坛,对地形极为熟悉,是不是本教中有人供给消息?颇觉可疑……”
群魔闻言,面面相觑。银髯空卫浩起立道:“教主训示的两点,实在足以骇人听闻。石轩中分明在天下群雄眼前,跳下悬崖。难道他这次还能不死?这是可怪可骇之一。其次如若本教高级人物中,有人和石轩中互通消息,则这个叛徒,究有什么意思?这是可怪可骇之二。敝座不必讳言的,便是石轩中武功的确杰出,除了教主之外,恐怕没有一个能近得他身。因此如要调查石轩中,必须缜密部署,万万不可大意。不过在部署之前,首先要将和石轩中暗通消息的人查出来,以免泄漏机密,反而被对方从容逐一击破,愚见如此,尚请教主裁夺。”
鬼母颔首道:“卫香主卓见如神,请坐。”
铁臂熊罗历起座道:“暗查出石轩中踪迹,只有一条线索。”
鬼母微笑道:“史思温不列入其中么?”
罗历躬身道:“史思温虽是他徒弟,但假设石轩中未死的话,一定借此机会,避不见面。等他自行磨练,以成大器。同时还有一宗好处,便是石轩中之死,可以激动史思温加倍努力,痛下功夫。故此愚意认为史思温不必注意。”
鬼母颔苗道:“罗香主请坐,所云大有见地,本教便不必分散力量。”
这两个原则一决定,其余数位香主都各抒己见。鬼母冷静地听取大家意见之后,迅速地整理一下,然后起座。脸上神色异常在重严肃,宣布道:“各位的建议,都非常切实有用,贡献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