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神速,真气一沉,身形已坠在地上。
石室中的四人,当中一位身体肥胖的妇人,头挽盘龙譬,盘膝坐在一张石床上,一双凤目中,隐泛威光。一支黑鸡杖斜靠床边。此人正是鬼母冷婀。在她左边的是大弟子厉魄西门渐,右边两人便是姜氏兄弟。
无情公子张咸脑筋一转,已知自己今日想生出此室,恐怕万难办到。立刻决定拼舍一命,尽力缠住鬼母,以便宫天抚能乘隙将朱玲救出魔窟。
厉魄西门渐怨毒狞恶的眼光,凝注在张咸面上。张咸看也不看他一眼,向鬼母冷炯拱手道:“教主威名垂布宇内,又是小可前辈。今宵小可擅闯贵教圣坛,实在无礼,不知教主可肯有谅?”要知他的一身武功,虽得自天下各方黑道高手,但玄阴真经的武功最是厉害,故此无情公子张咸其实和鬼母大有渊源,是以他肯一改冷傲之态。
鬼母冷冷道:“你进得来,算你能为不俗。但你想出去,也要看你的能耐了。”
无情公子张咸淡淡一笑,道:“但凭教主吩咐,小可无不遵命。”
西门渐狞笑一声,道:“大概你还不知道我玄阴教诸般毒刑的厉害。你只要能从本香主手中熬过而能不求饶,便放你逃生。”
无情公子张咸厉声道:“西门渐,你少发狂言,凭你三鬼一道上来,还难不倒本公子。”
他这几句话,大有深意,只要三鬼受激上来动手,便可达到延长时间的目的。
厉魄西门渐果然怒气冲天,并一迈步,鬼母又道:“且慢,本教主既和石轩中打了一场,但余兴犹在,这厮来得正好。”
无情公子张咸暗叫一声:“糟了。”鬼母亲自出手,天下无人能敌。不但自己性命已体,而且又不能拖延时间,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烦意乱。鬼母眼力何等高明,已发觉张咸心思不定。倏然微哼一声,使出内家移形换位的最上乘功夫,疾如闪电般匕过去,伸手便抓。
无情公子张咸猛觉服前白光一闪,急忙收摄心神时,鬼母嫩白的手掌已到了他头顶。直到此时,鬼母身形所得起的风力,才拂上张咸身上。张咸虽然看见鬼母手掌临头,但已无法闪避,只好暗叹一声。闭目诗死。鬼母手掌一落,呼的一声,身形又电掣般飞回石床上去。
“这一络头发,权当你的性命……”鬼母一扬手中捏住的一小绺黑发,又冷笑道:“但下不为例,现在将头发还给你,你得好生珍藏。”
无情公子张咸如梦方醒,一身都是冷汗。只见鬼母右手一场,几缕微细已极的风声,疾射而至。张咸大骇,脚下一错,已闪开数尺。忽觉衣袖微动,低头看时,一根尺许长的头发已穿过衣袖。又是一阵骇然,想道:“罢了,鬼母号称天下第一,功力果然精纯无比。居然能将数根长逾一尺的头发,像发射钢针般打出两丈以外。这等功力,又在飞花摘叶手法之上。”
鬼母见张咸神情变化,心知刚才乘他心神分散之际,故意露的一手,已收先声夺人奇效。饶他张咸生性高傲自负,但此刻已心寒无比。不由得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冷冷一笑,道:“张咸你准备好没有?本教主可要动手啦……你要教主先让你几招?”
无情公子张咸心念一转,立刻朗声道:“你要真敢让我,就让个一百招。”
厉魄西门渐听他耍赖,怒骂道:“放屁,那有让一百招之理。”
无情公子张咸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作态虚让。”
鬼母傲然道:“一百招就一百招,过来吧。”
无情公子张咸暗中大喜,想不到无意中,已收拖延时间之效。心想鬼母武功深不可测,如若用拳掌动手,也许仍不能伤她。自己的毒龙棒内有利舌,擅破一切护身气功和横练功夫。当下掣出金龙棒,缓步上前。鬼母走下石床,赤手空拳,沉凝地瞧着对方。
无情公子张咸毒龙棒一抖,冷笑道:“鬼母你要捱完这一百招,全仗身法闪避和招架,不能出手反攻。这个密室地方有限,是否要换个地方?”
鬼母道:“你休处饶舌,尽管用心进攻。不过在未动手之前,不妨先将遗言留下,本教主念在昔年一点渊源,定必替你转达。”
张咸狂笑一声,但忽然中断,凝眸寻思道:“如是别人说这话,我可以嗤之以鼻。但这是玄阴教主鬼母所说,份量大不相同。看来今晚我非血溅此室不可,因此不妨想想,可有什么未了心事?”鬼母见他果真寻思,便耐心等候他。
“不瞒你说,若非是你玄阴教主,我张咸绝没有任何遗言。”
鬼母心中甚是受用,微微点头。
“刚才我想到有话要留下,但我得先问问你,朱玲可还在世上么?”
鬼母冷冷一哂,却点点头。
“那好极了,就烦教主你转告朱玲,说我爱她之情,至死不渝。”
鬼母微微一怔,却见无情公子张咸面上一片郑重之色,绝非矫情之言,颇觉感动。
“好吧,本教主自会设法为你转告此言。”
无情公子张咸微笑一下,喟道:“其实一个人如若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