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肚中暗哼一声,左手摸出三支夺命金针,脚下一用力,便宛如一缕黑烟,绕飞过去。
她去势神速而灵巧,那么茂密的竹林,竟然没有弄出一点声息。但方一绕到刚才黑影闪现处时,只见前面人影复现,竟然纵出空地去。朱玲微觉惊讶,忖道:“玄阴教的人真是骄傲大胆,居然现身邀战。”正想之间,那道人影已直奔石庙。转眼间灯光已照射在那人身上,敢情是个老道婆。但见她一头霜发,身上的道袍丝光闪耀,分明是上好的丝质衣料。左手提着一个小篮子,右手却拿着一柄药锄。
这老道婆身手之迅疾,只看得朱玲秀眉大皱。忖道:“玄阴教几时请了这么一个能人,看来以往的六堂香主也比不过人家呢,她左手竹篮,右手药锄,这是哪一路高人的兵器?”
这时,老道婆已瞧见庙内的宫天抚,见他半瞑屹立,暗自一怔,便叫道:“喂,小伙子,你滚出来。”宫天抚突然一睁眼睛,两道目光如同电闪,看清楚这老道婆之后,冷笑一声,纵出庙外。
老道婆见他身法高明,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便举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学的是哪一家派的武功?”口气冷峻,生似在拷问犯人。
宫天抚一生狂傲,这时放声大笑。他虽然在大笑,但眼角仍然注视着那老道婆,严防人家暗算,老道婆虽然因他傲然长笑而现出怒容,却没有什么动作。笑声一歇,他道:“我姓宫,名天抚,你若要知我家派,何不就在武功上推寻?”
老道婆冷冷道:“我老婆子六十年未履尘世,尽叫你们这些娃娃辈称雄。这番老婆子重现江湖,必须大开杀戒,好叫后起那些小伙子们,知道我这老婆子没死。”
宫天抚声音比她更冷更硬,道:“讲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你这二十一手诛仙锄和魔篮护身十大招,并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艺。别人怕你,我宫天抚可不怕你。”
老婆子被他道破来历,不由得微征,却也更怒,长笑一声,有如果鸣般刺耳。然后道:“好,你既认得出我罗刹夫人,让我也看看是什么人教出如此出色的徒弟。”
宫天抚一点也不放松,不屑地哼一声,道:“什么夫人,一个老妖怪罢了。”
罗刹夫人药锄斜举,口中喝声看招,倏然撞去。出手处不但快得出奇,而且锄上带出啸风之声,显见力量刚猛惊人。宫天抚的青玉箫未曾撤出,便借她锄上风力,倏然如轻絮般飘上庙顶。
罗刹夫人霜眉一皱,凶煞之气甚是惊人,叫道:“原来是衡山老猿的传人。”
要知衡山猿长老以一手猿公剑法,以及无上轻功驰誉武林垂百年。刚才宫天抚借敌人强劲的风力,飘飞开去,这一手乃是猿长老的绝活,称为轻絮飘。但纵有心法,却也得身有异禀,或是服过千载罕见的灵药,才能练成。
宫天抚取箫在手,冷冷道:“不见得吧。”双足一顿,身箫合一,电泻而下。一点青光,直取罗刹夫人上中两盘。
罗刹夫人年及九旬,久经战阵,经验何等丰富。一看对方身法以及青玉箫破空之声,已发觉是峨嵋七煞剑中的一记绝招,称为“急流鼓棹”,厉害无匹。这本来是剑招。但这少年以尺八长的青玉箫使出来,却也不减分毫威力。这时不敢轻视,手中竹篮一举,手腕一震,突然化出四五个篮影。好个宫天抚,这一招“急流鼓棹”果真已使得入了化境。就在玉箫递到对方三尺之内时,焕然也化出四五支箫影,刚好都点上对方的篮影。
铮琮一片响声过处,罗刹夫人竟因对方这一招太凌厉,无法不退了三四步。原来她手中的竹篮,竟是精钢所制,故此箫篮相触,会发出铮琮之声。
宫天抚长啸一声,剑眉斜剔,意气飞扬,手中青玉箫,疾攻过去。“龙角插戟”、“力捶天鼓”两式使处,箫影满天,把罗刹夫人身形完全笼罩住。这两招乃是点苍派昂日剑法中的绝招,看来的确不愧是大剑派的绝艺,气派不凡。罗刹夫人的魔篮护身十大招,扬名天下,实在也是神妙无比。只见她魔篮连举,轻描淡写中,已封架住对方的两招。
宫天抚心中暗暗生气。须知他以往总自负文武全才,举世无双。但一遇强敌,便收拾不下,太过有伤面子。其实罗刹夫人更加难过。这罗刹夫人六十年前,即已归隐小东极罗刹宫,不履尘世一步。在她归隐之前,天下间好手如云,她却称得上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一个。
目下她年纪已及九旬以上,经过一甲子的精修,本以为普天之下,可与她颉颃的,已没有三两人。哪知第一次出手,便碰上这么一个美书生,功力之高,固然惊世骇俗,而那长青玉箫招数之精奇,更是匪夷所思。方才莫看她轻描淡写便封架了宫天抚所施展的点苍派两式剑招,其实她却无能出手反功,这样岂非只有挨打的份儿?
宫天抚在气恼中,青玉箫指东打西,续使绝招,竟是施展出昆仑心法。只见他箫影如山,箫风呼啸。“天女散花”、“举火燎天”、“潜龙升天”,绝招如潮水般涌施不已。罗刹夫人完全叫得出美书生的招数,心中一方面为对方懂得这么多家派的绝招而惊骇,一方面为了自家有力难施而难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