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急,抢步上前拦阻陈龙。他的个子虽比寻常孩童要大,但也不过十五、六岁左右的小孩身量。陈龙眉头一皱,身形不停,倏然刀光一闪,淆乱岳小雷的视线,下面突然飞起一腿。这一脚足足可把岳小雷踢死。朱玲大吃一惊,不理赵武递出来的一掌,使个身法,已到了岳小雷身边。忽见岳小雷双掌一分,在掌直切下去,其快无比。所取部位,正是迎向陈龙脚背筋脉处。
朱玲心中甚喜,因这岳小雷掌出力道甚猛,知道必可无事,便骤然中止拦入中间的身形。陈龙反应自然不及朱玲之快,加之又十分大意,哪里料到这个小孩竟会使出岳家散手中的绝招“下分手”来抵御?要收腿时已来不及。怒吼一声,拼着腿脚受伤,刀光闪处,斜砍下去。
岳小雷纵然知道人家单刀斩下,但已来不及闪开。噼啪一响,他这一掌切在陈龙脚背上。朱玲大惊失色,一掌击去。但她已知这一掌虽然把陈龙击毙,却来不及挽救小雷。是以心中大大悔恨自己为何中止拦阻之举,以致大好的孩子丧命恶人刀下。
只见岳小雷直退开去,砰一声撞在马车上。朱玲叫道:“小雷没事么?”原来他的招数虽是在家传秘籍中学会,奥妙之极。但他未曾练过内功,掌力猛而无劲。陈龙虽非武林中什么高手,但在一般江湖武术之士中,却已不弱,不但皮肉坚厚,力道也雄劲之甚。岳小雷一掌切下去,仅仅使得对方踢不到自己身上,但对方这一踢之力,却把他整个人踢飞。这一来反倒救了小雷一命。
陈龙一刀砍空,重心骤失,险些儿栽倒地上,却也刚好闪过朱玲的掌力。
赵武这边一掌递出,忽觉敌人已没影子。不由得大为震骇,大叫一声:“风紧扯乎。”回头便走。
陈龙爬起来,见赵武先走,心中则暗怪他不够义气。忽见赵武纵上马背,忽然又倒飞下来,砰一声摔在尘埃。
马背上陡现一位美书生,双眼射出奇冷的光芒。只须看见这双眼睛,已知他心肠冷硬,毁个把人不会在乎。
赵武倒在尘埃,再也不爬起来。陈龙知他已死,大惊失色。
朱玲冷笑道:“好恶徒想逃走么?”
陈龙咬牙立定脚跟,沉声道:“你们要跟玄阴教作对么?”
朱玲又冷笑一声,款款走到他的面前,道:“凭你这三流货色也配说话。我在三招之内,要取你性命,你若躲避得过,算你命大。”
陈龙一听心中大定,但他是个老江湖,丝毫不形于色,也不答话,一边却斜睨着马上的宫天抚。岳小雷心中不忿,大声道:“羞,羞,方才那么凶,现在动也不敢动。”陈龙仍不则声,手中单刀握得紧紧的。
宫天抚长笑一声,飘身下马,道:“恶徒你只要过得她那一关,我送你上马回去。”
陈龙心中大喜,转目凝视朱玲,并不首先发难。朱玲玉掌一扬,直拍出去,大声喝道:“第一招。”陈龙见她掌力惊人,不敢提刀封架,使出鬼母所传的怪异身法,倏然旋避开去。
哪知朱玲正是要他如此,早已移宫换位,原式击出,等他自家撞上来。陈龙刚听到对方娇声喝道:“还是第一招。”胸口一紧,如被大铁锤击中,登时狂叫一声,口喷鲜血,翻身仆地而死。
岳小雷对这位玲姑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宫天抚过来把两人尸体挟入林中,和那余继并排而放,并且去找一块大石,运用无上内功,功力尽聚指上,在石上写道:“余继、陈龙、赵武三人俱是玄阴教徒,作恶多端,特毙之以儆其余。宫天抚留。”
当他弄着这些事时,朱玲已对岳小雷道:“你看,我不放心你们自己走,便是这个缘故,但我又不能送你们。”岳小雷甚是聪明,看出形势果然不对。他虽不反驳,但却不是胆怯。
朱玲忽然道:“你如碰上有人找麻烦,不妨说是石轩中的徒弟,这样那些恶徒想必不敢加害于你。而我一听到石轩中的徒弟被擒的消息,也来得及救你。”
岳小雷早先曾听余继提起石轩中的名字,便道:“他的本领多大?可比得上你和宫大叔?”
朱玲苦笑一下,竟不知如何回答。岳小雷见她不答,便道:“他一定比不上你们。刚才那两个家伙多么凶恶,但你和宫大叔一下便把他们打死。”
朱玲幽幽道:“假如你见到石大叔,可以告诉他我的名字,别的人你就不要说,知道么?”岳小雷茫然点头,只听朱玲又悄声道:“我不知道他的本领现在有多大,但盼地会比我们都大。”
这时宫天抚已从林中牵马出来。朱玲不再说石轩中,掏出一把散碎银子交给岳小雷,告诉他如何用银子买东西吃。她的确无暇分身送岳小雷和另外五个孩子回家,因此她只好十分不放心地上马离开。走了一程,回头望时,只见岳小雷跨坐马车上,直向她扬手道别,她也扬手回报,然后直赴幕阜山。
那幕阜山位处江西修水县西,为江西、湖北、湖南三省之界山,又名天岳,因在三国时,吴国的太史慈曾在此山置营幕,拒刘表的从子刘磐,故此称为幕阜山。
两骑驰抵山麓,只见群峰排列天际,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