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心中震骇,只因这个老魔擅长先天一气功,能够取敌性命于无形。当时他立刻使出大周天神剑中的“星临八角”之式,一堵无形的墙壁,封住身前的空间。阴阳童子龚胜袭敌无功,他这种先天一气功最耗真元,不敢怠慢,立刻逃走。若然史思温此时乘势追击,立可发现对方功力大弱的情形。
史思温木立一会儿,为的是试试自己体内是否已受伤害,但并无异状,便放心地回去。刚刚走了两丈,忽见那柄阴阳扇就在眼前。他傲笑一声,拾起扇子,就奔回客店。直到踏入店门,他面上五官仍然觉得有点儿凉沁沁的,不由得暗惊那老魔头这门毒功之厉害。
他先到上官兰的房门外,叫道:“石大嫂,我回来啦!”
房门突然开了,敢情上官兰就站在门后。她惊喜交集地道:“哎,你终于回来了,可真把我骇死。”
史思温见她这么关心,情感自然流露,登时心头十分温暖,因而更加豪气起来。
上官兰伸出玉手,拉住他那宽大有力的手掌,道:“你进来把经过说给我听听好么?”
史思温便进房去,在桌子前的椅上落座,桌上的油灯照在他的面上,把他的面容十分清晰地呈现出来上官兰坐在他对面,端详他一眼,忽然哎地叫起来,把史思温吓了一跳,以为他椅子有什么东西,把她给伤害了。她已说道:“我的天,你的面色为什么苍白成这个样子,好像……好像……”
史思温举手摸摸脸,触手冰凉,倒不知自家变成什么样子,急忙问道:“好像什么?”
她嗫嚅一下,道:“好像刚刚死掉的尸体一般,面色太惨白了。”
史思温嘘口气,道:“你真把我骇惨了,我还以为变了形状哪,刚才那阴阳童子龚胜,只因起初被我愚弄,对我甚是轻视,因此终于败在我剑下。连有名的阴阳扇都撒了手,你看这可不是他的扇子么?”
上官兰大为敬佩,那鼎鼎大名的老魔头居然败在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剑下,真是武林中一宗大事。她伸手接过那柄扇子,只见一面黑得漆亮,一面白新如雪,入手甚是沉重。只因不但扇骨全是特炼精钢所制,便那扇面也显得十分奇突,异常坠手。上官兰所学甚杂,是以一扇在手,随意挥动,也自成章法。
史思温见她爱不释手,便道:“你可要这柄扇子,不过日后那老魔头知道,便会替你惹祸呢!”
她喜孜孜道:“不怕,他如果找上我,我不把他骂回去才怪哩,除非老魔头不要脸,你可是真心给我的?”
史思温微笑想道:“这位大嫂憨得天真,倒像个不懂事的大姑娘……”口中却道:“当然是真心送给你,日后那老魔头如果找上你,你可以叫他先找我,赢得我之后才有资格向你讨扇。”
两人都快活地笑起来,上官兰道:“这柄扇子最能抵御暗器,即使是玲姑姑的夺命金针也挡得住。”史思温一愣,道:“你说谁的金针呀?”
上官兰这时才知道自己失言,讷讷一会儿,道:“那是……那是……我表哥以前认识的人,其实我并没有见过。”
史思温发觉她话中有假,心里极为不高兴,忖道:“我向来便以一片真心待你,更为你上天柱峰求药,可没有半点害你之心。但你却藏着一些什么秘密?哼……”于是他登时兴致索然,打个呵欠道:“现在已没有什么时间好睡了,我得赶紧去休息一下。”说完,回转自己房中,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但觉脑袋如醒如睡,始终没有睡着。往日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哪怕外面万马奔腾,他还是照睡不误。因此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起来。思路一转,连上早先上官兰不说真话的那一点,便想道:“她说得一清二楚是玲姑姑的夺命金针。细想普天之下,并没有第二个女性以夺命金针见重于武林。只有一个人,便是师父的心中爱侣朱玲。师父虽然有一次感慨地说过,此生此世,已不能和她厮守,但我知道他实在片刻也不能忘怀那朱玲姑娘。石大嫂怎会认识朱玲姑娘?又怎的不肯对我说出实话?难道至今尚看不出我是好人坏人?”
他越想越生气,一时怒火冲天,但觉自己太过被上官兰委屈,这本是一桩小事,但在史思温的想法中,却生像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事,任何人委屈了他,都不大要紧,但她——意味便大大不同。
他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一时十分生气,一时又觉得应该原谅上官兰。直到天明之时,他才睡着。可是日上三竿,他仍没有睡醒。
上官兰等得不耐烦,轻轻扣门叫道:“思温,思温……”一叫出口之后,突然自己吃一惊。原来她这两天,常常念叨着他的名字,因此无意间竟然叫出口来。现在自己发觉不妥,不由得面红心跳。
可是房内尚无声响,她侧耳贴门一听,房内传出沉重粗大的呼吸声。她微感惊谎,想起他昨夜面色不好,本来要把原因说出来。后来一打岔,便没有再说。现在听他的呼吸,分明不是正常现象。
于是她试试推门,呀的一声,木门被推开。她一直走进去,撩起帐子,只见史思温的头颅歪倒在一旁,口角还流出白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