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碧螺岛主于叔初力战玄阴教六位香主,其时阴阳童子龚胜施展这桩绝技,于叔初当然识货,不敢疏忽,以全力运剑挡住他的先天一气功。其厉害可想而知。(事详见前传)他这次接到雪山雕邓牧的飞鸽传书,立刻匆匆追敌,直到南昌府才碰上。一看这少年反应迟钝,不由得心存轻视之念。
“疯子?起得好一个名字。可惜小娃娃,你已来不及把名字向世人宣布了。本座乃玄阴教内三堂香主阴阳童子龚胜,你如不想惊动世俗之人,咱们到僻静的地方去解决。”
史思温故意装出失惊之容,道:“原来你就是阴阳童子龚胜?但咱们从未见过面,有什么事要解决的?”
“小娃娃别装样子,你师父干的好事,难道你不敢承当?”
史思温听他提起师父,登时神色一凛,道:“原来如此,好得很。咱们找个地方。但有一桩,想你是个成名多年的人,必定会答应我。”
阴阳童子龚胜听他如此一说,心中甚悦,忖道:“到底石轩中心中还有我这么一号人物。”于是道:“什么事要我答应,且说出来听听。”
“我这次出门,带有一位女眷,你们可不得仗恃人多,趁我不在而胡作乱为。”
阴阳童子龚胜诧想道:“这厮说他愚笨,却又想得十分周到。”这时既然史思温已提出来,江湖最讲究的是不能对妇孺施暴,他岂能不答应?是以点点头,道:“这就走吧。”
史思温让他在店门稍候,自己走进上官兰的房间。这刻因时势急迫,他已来不及敲门。推门进去后,因内间是用帘子隔住,他迫不及待地飞纵入去。里面呀的惊叫一声,史思温眼光到处,恰恰瞧见上官兰羊脂般雪白的肉体,这时刚好全裸。原来她在换衣服。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背转身躯。
上官兰被他冷不防闯入,骇得若心无主,竟然不晓得赶紧穿衣。史思温那颗心直跳,也忘了催她穿衣。隔了一会儿,他又怕阴阳童子龚胜等不及,便猝然转身。谁知上官兰自怔怔呆立,丰软雪白的胴体,完全呈露眼底。她又为之惊呀一声。
史思温忙忙转身,讷讷道:“我……我真该死……但现在请你听着,我马上就要去和玄阴教内三堂香主之一的阴阳童子龚胜比武,后果难以想像。因此必须戒备,免得玄阴教又把你掳去。”
上官兰又为之大吃一惊。她天性纯真,感情直率真挚,这三日来,对于这位拘谨有礼而又本领高强的少年,早已十分倾慕。但史思温因她是有夫之妇,同时又年轻貌美,唯恐日后被人说闲话,是以非常拘谨。她此时一听史思温又要去拼命,以前她曾听过朱玲提及阴阳童子龚胜的厉害,是以芳心震恐,竟然忘了一切,扑上来搂住他的臂膀,惊谎地道:“你为什么要惹上这个老魔头呢?我和你一块儿去好么?”
史思温听出她声音中的关切,大为感动,朗朗笑道:“你别怕,就在这里等我……”说着话时,转眼瞧她。忽然发觉她仍然像只白羊似的,缕缕幽香,送入鼻中。登时那颗心又大大跳起来,失措地道:“你快穿上衣服,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耳听上官兰又因发现了此事而低低惊叫一声,他可顾不了这么多,冲出房去。
出了店门,见到阴阳童子龚胜,两人便一同向北门走。阴阳童子龚胜见他神魂不定,以为他心怯,不由得更加大意。
出了城外,两人找到树林后面平地上站定,阴阳童子龚胜道:“小娃娃把剑掣出来吧!”
史思温赶紧定神,把眼前那具晶莹雪白的肉体忘掉,同时掣出长剑。
阴阳童子龚股道:“小娃娃你先发招吧!我年纪大你一把,总得让你一招。”
史思温俊眼一转,故作盛气之态,道:“我从来没听人让过一招的话。要不就不让,要不就大方点,多让几招。”
阴阳童子龚胜实在对他有点儿轻视,大意地道:“那我就让你三招。”但听这美少年应一声好,陡地挥剑直戳过去。出手极快,倒把阴阳童子龚胜骇得心头一凛,使个诈步,向左欲跨开去。哪知右足发力一蹬,身形反而向右边挪开三尺。
史思温剑快如风,继续挥剑戳去,却刺个空,但听阴阳童子龚胜嘿嘿冷笑之声。当下一回身,咬牙切齿,一式“大愆如环”,剑光圈袭而去。这一招神速异常,阴阳童子龚胜左右俱无退路,大喝道:“这是第三招了。”喝声中耸身一跃,飘上半空。
这阴阳童子龚胜数十年修为,功力非同小可,只见他身在半空,但降落之势甚缓。而且似在还右,捉摸不定他究竟要坠向哪一方。史思温凝目虎视,竟然毫不乱动。阴阳童子龚胜暗自凛骇,刷地打开折扇,猛然扇将出去,身形突然斜斜向左方电急坠地。却听史思温怒喝一声,挺剑疾扑,敢情又扑错了方向。但总算他发现还早,又扑回来,长剑光芒一闪,已然戳到阴阳童子龚胜身上。龚胜举扇一挡一塔,架住对方长剑。
直到现在为止,龚胜已完全放下心,估计出这少年的功力究竟如何。
原来他身在半空之时,忽见对方如此沉凝待敌,真有一代名家的风度,不由得暗中讶然,生怕早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