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一拍,竟发出锤锵震耳的声音,宛如金属撞击一般,紧接着双掌一分,左削右劈地攻上去。
邓当前此领教过他的武功,彼时林落红肩上托着一个女子,单以一只手应敌,掌力之沉实雄健,武林罕睹。他心中有数,晓得若凭本身修为,公平挟斗,决计落败,目下唯有牢牢遵照单水仙教导之法应付。好在前此因得她指点而赢了丁狼婆,是以对她极有信心。
他本人早已深悉对方武功中擅长高明之处,情知林落红的一十三招落红手,法度精严,极尽雕镂的能事,双掌锋利如刀剑,只要被掌缘擦碰着,登时见红流血,是以取名为落红手。此外,他的百炼心功,这一门内功心法,亦同样以千锤百炼,精刻细镂取胜,内力发出之时,宛如千头万绪,令人无从设防抵御。
邓当当下侧身闪避,顺势出手反击,招数手法都甚是平淡普通,却隐含一种简朴气象。
色鬼林落红瞬息之间,双掌已使出十余种变化,而邓当还击的招数,则照旧平淡无奇的使足,丝毫不因对方花巧繁复的手法变化,而改变招式,这一招竟把色鬼林落红迫退半步。
邓当一声不哼,继续出招进击,他手法招数,虽是以简朴平淡为主,可是拳掌上的力道,却是他平生功力所集,极是凌厉沉雄!
这一招又把色鬼林落红迫退半步,血手印程宾不禁变色,心想:色鬼林落红一别多年,武功大有精进,但终究不能弥补本身武功先天上的弱点,武阳公把握着这一点,只命手下之人出战,就显示出他的才智、学力实是当世第一!
黑狐谢无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不禁一阵胆寒,幸而她面部有黑纱笼罩住,别人瞧不见她的表情。
且说色鬼林落红接连被邓当平淡无奇的招数迫退,霎时间已攻拆了十招之多,林落红那对色眼,一向眯成细细的长缝,这刻却瞪得又圆又大,终于明白了精巧雕镂之功,胜不过淡朴自然,纵起跃出圈外,咬牙跺脚不已。
邓当这十招下来,内力大见耗损,这会儿可不敢开口说话,免得被对方听出自己功力减弱的秘密,拱一拱手,闲逸地转身回去。
到了洞内,这才喘一口大气,刚才硬用内力收敛住的汗水一齐沁出,全身衣服顿时湿透。
单水仙见他满头满面都是汗水,晓得他内力耗损极多,不禁泛起怜惜之心,取出手帕替他拭去面上汗水。
邓当享受到这等梦想不到的温柔,全身疲乏立时消失,奋然笑道:“宫主不须担心,属下只要有一口气在,也绝不让他们侵损宫主千金之躯。”
单水仙道:“我晓得啦!你好好的休息,只要挨得过今晚,援兵赶到的希望,便大得多了。”
邓当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中兴奋,在洞口旁边的墙下打坐用功,单水仙望住这个年青高手,心中思潮起伏,暗自忖道:“我现在才明白,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诗的深意,然而赵岳枫大哥,却没有一点像普通的男子,唉……”
她向来极是崇拜赵岳枫,可是自从那一日见到赵岳枫和梁珍姐,亲耳听他们在邻房的对话和声响,当时觉得实是难以置信,后来也极力地要忘去这回事,但哪里办得到,她觉得最不解的是,那梁珍姐只是庸脂俗粉,并没有特别动人之处,赵岳枫居然娶她为妻,而对于人人倾倒的自己,竟不放在心上?
漫漫长夜,就在她胡思乱想中消磨了大半,她暂时抛开这些思绪,寻想目前危局,越是快到天亮,危机就越发迫近,她估计那四个邪教高手,现在随时随地会闯入洞来。
她不由得想起诸葛武侯的空城计,暗忖:武侯此举虽然流传千古,然而在当时,武侯捏着一把冷汗,心情的紧张,深心中的恐惧,决不是后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邓当经过大半夜的调息运功,已经完全恢复,此时夜深人静,鸟兽无声,他们不敢说话,各自紧张地等待突如其来的变故。
终于一丝曙色透入洞内,鸟啼虫鸣不住于耳。邓当急忙瞧着单水仙,只见她苍白的面上,泛起一丝笑容,向他颔首。
两人不必说话,都晓得对方心中,是庆幸这漫长可怕的黑夜,终于度过了!
邓当借石笋掩蔽,向外查看了一阵,道:“他们都不见影踪,但愿真是被老山主威名吓走。”
单水仙道:“不会的,他们若是决定退走,一定会卖个人情,发话告别!”
邓当道:“宫主料事如神,想必不错,唉!但望华兄及时率同宫中好手赶到……”
单水仙嘴唇动了两三下,似是有话要说,而终于没有说出来。
直到天色大明,邓当低声道:“他们果然出现啦!现在一齐步下山坡。”
单水仙道:“咱们已竭尽智谋和所有力量,到底还是无法躲避大难。”
邓当道:“宫主已把黑狐谢无我的弱点指明,属下仍用前法出去手延时间。”
单水仙摇摇头道:“没有用啦,他们经过这一夜思索,这法子决计不灵了。”
邓当道:“反正没有别的法子,何妨一试?”
单水仙深深叹口气,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