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少!”
赵岳枫摇摇头,道:“真想不到你出身如此复杂,怪不得机变百出,精灵透顶……”单水仙微微一笑,心想:这可是你为人忠厚坦直,所以透着有点愚笨。
只听赵岳枫又道:“那么你又怎会独自离开故居,要到阴风崖铁柱宫度化群魔?”
单水仙沉吟一下,道:“我本来答应过慧师不将此事向任何人泄露,但既是大哥下问,小妹只好从实供出……”她叹一口气,接着道:“我本来就酷嗜佛学,一直有剃度出家之想。但姑蚂却不允港。因此四年前我就偷偷跑到二十里外一座尼庵去求主持慧师许我出家。慧师一见到我就露出十分奇异的神色,不过后来对我极好,时时限我谈论佛学要旨,又告诉如果我能度化恶人的话,这才真是菩萨心肠。”她面上泛射出圣洁优美的光辉,自有一种令人仰慕的庄严。赵岳枫颔首道:“这种舍身度人的大愿,和我辈侠义心肠大致相同……”
单水仙接着道:“这四年来我一直在思念此事,忽然有一大发觉我既生而无欢,何不发大悲大勇之心,捐弃这副皮囊去度化一些恶人,使他们改过自新,立地成佛?于是我问慧师世上谁是第一恶人,她告诉我说阴风崖铁柱宫的武阳公可以当得第一恶人四字而无愧。她说她听过许多证据确凿的传说,这武阳公一生之中单是败坏妇女名节的淫行就不知做了多少万件,其余杀人掳掠之事,更是不胜枚举!”
她沉思一下,似是回想当日之事,接着又道:“过了几日,我便跟姑妈说出此意,姑妈那时十分震动,面色灰白。她用种种理由劝阻我不要做这件事,但我志己决,只是低头念佛,后来姑妈告诉我说,她以前也听过有关武阳公淫邪恶毒的传说,大概不假,如果我一定要去,她也无法阻止,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只望我在失望灰心之余,还肯回去见她一面!随后将天缺三宝赐我,说是她听说天缺三主的另一半就在武阳公手中,如果他迫得急时,相信可用这三宝换回贞操性命……”
她忽然叹口气,停口不说,心中却想道:“大哥啊,你哪知我自从遇到你之后,度化恶人的决心便已经动摇。只要你肯让我随侍一辈子的话,我宁愿不做菩萨!”
她的心事赵岳枫自是不知,见她停口不说,还以为她是想起这武阳公的邪恶而心中畏怯,暗自忖道:“她到阴风崖无异自投虎口,我自是要尽力劝阻。不过她若是回去依靠姑妈义父的话,定是毫无趣味,我得想个什么法子替她安排安排……啊,有了,我从今就开始留心,若是遇到有胆有识的少年侠士,便替她做主。她嫁了之后,生活美满的话,自然永不再浮起这种怪涎的念头……”他想出了解决之法,心中大是宽慰,但暂时却不告诉她,等到适当时机才因她说。
当下嘱她好生休养臂伤,自己出去查看四周形势动静,顺便采了好些果子回来,两人就以果充饥。
到了翌日早晨,赵岳枫看看一梦头陀面色甚佳,单水仙也是精神奕奕。她内伤已愈,只有一点臂伤,毫无妨碍,赵岳枫大为放心,便独自出去采摘野果。
岩洞附近数里之内,树木甚少。赵岳枫轻车熟路,直奔西北,数里外便是一座青葱山岭,翻过山岭,峰峦连绵,树木郁苍,与山岭那边的荒凉光秃的景象迥异其越。
赵岳枫人林摘果,忽然听到有人穿林疾奔的声息,心中一动,循声追去。纵出二十余丈,只见一个佩剑道人在前面迅快奔行。
从装束上一望面知这些道人便是武当派弟子,赵岳枫沉住气悄悄跟随,穿出树林,再转入一座幽谷之内,只见谷内花树杂生,景色清幽,在右边一片碧绿如茵的草地上,二十余名佩剑道人无声肃立,在这一群道人前面站着一排五个道士,四个须发如银,另一个却只有二旬上下,面皮白皙,挺拔英俊。
赵岳枫隐身谷口树丛中,相隔虽远,却仍然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群道呼吸之声也听得见。
他认出那四名老道人便是武当四老,属紫字辈,名望身份都极高。那年轻俊挺的道人正是他恨不得一剑劈死的白霞道人,以他的身份,纵是勉强和武当四老排在一起,也不应屹占当中位置。
要知武当派门规甚严,这尊卑上下之礼决错不得。白霞道人居然占了当中主位,赵岳枫可就大感讶异,更加用心探按其中缘故。
那三名人谷道人奔到草地,先向自霞道人躬身稽首,然后才向四老行礼,接着退人人群中,肃然伫立。
赵岳枫更加讶异,忽然醒悟,心中大震,忖道:“莫非他已当了掌门人?如果是的话,白沙道人何处去了?除非是死在他手中?”
他一悟出此理,登时胸中热血奔腾,几乎要现身扑上去杀死那白霞道人。但转念想到这恶道既然已登上掌门人宝座,门下弟子不说,那武当四老见有外人要加害掌门,定要出手力拼。自己纵然有取胜之机,但能不能下煞手伤及四老?当下按捺住心中气愤,决定只要白霞道人定单了,便现身取他性命,其余之事以后再看着办!
白霞道人口中发号施令,那二十余佩剑道人立时散开,动作迅速,片刻间已各自站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