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底细之人闭上眼睛来听,一定以为是个妙龄女郎在说话。
单水仙心中忽然泛涌起不忍之情,缓缓道:“文兄这等认真,我只好据实奉告,明日之约还是取消的好!”
文开华微微一怔,接着点头道:“姑娘说得是,此约取消也好,区区有要事在身,实在亦不能耽误。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过令兄一面……”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我看姑娘洒脱大方,不似一般普通女子,是以想象之中,令兄也一定不是凡俗之士,可惜无缘拜识,姑娘请了,区区就此告辞。”
单水仙缓缓道:“文兄珍重……”
只见文开华轻扬丝鞭,策马驰走,转瞬间已消失无踪。车把式跳下来,道:“这厮一定不是好人,唉!”
单水仙诧道:“他纵然不是好人,但目下已经走了,你何故忧愁叹息?”
卒把式道:“小的不比姑娘和公子不大在江湖上走动,故此深怕日后被这厮碰上,准是一场大祸!”
单水仙悄然地哦了一声,想了一想,道:“那么有烦你帮忙家兄下车,你这就可以离开,日后说起来,我们确实在此处下车,你便可以理直气壮了。”
车把式道:“看来只好如此……”他果真扶着赵岳枫下车之后,驾车径去。
此地幸而十分僻静,闹了这一阵,竟没有人经过或出入。赵岳枫迅快把棉被卷叠起来,用衣带紧紧捆住,提在手中,道:“二妹,我们从速离开本城才行。”
单水仙道:“此去武当虽是尚有数百余里,但我们总算安然走了一半路程,假使大哥如此上路,被敌人发觉,岂不是功亏一赘?”
赵岳枫道:“二妹这等口气,莫非是胸有成竹了么?”
单水仙道:“小妹有个计策在此,包管大哥可以平安抵达武当,却只怕大哥不肯……”
赵岳枫道:“你说出来我听听!”
单水仙道:“小妹因见那文开华阴声细气,状若女子,当时便觉得如果他扮作女人,定然无人能够看破。”
赵岳枫失惊道:“然则二妹竟是要愚兄乔装女子么?”
单水仙道:“正是如此,小妹忽然醒悟大哥长得也像个姣美姑娘一样,只可惜身材较为高大。如果单看面目,改装之后,任谁也瞧不出大哥本来是昂藏七尺的大丈夫……”
赵岳枫不假思索,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想愚兄不但身为东海掌门人,同时又未学过乔装女子之道,如何使得了……”
单水仙道:“如果大哥不肯,那就只好作罢……”
两人一同向南门走去,转出一条横街,赵岳枫嘱她稍候片刻,独自奔去,不久便自回转带回来一大包慢头牛肉之类的充饥食物。
他们躲在小巷之内,吞食买来的食物,赵岳枫俄了一天,此时狼吞虎咽,吃得津律有味。
单水仙边吃边道:“大哥你肩上的责任何等重大,万一路上被人发觉,恐怕连武当派也惹上。一场大祸……”
赵岳枫皱眉道:“我知道啦,但有什么法子?”他随即发觉自己这种粗暴的口气,大大不妥,连忙放软声音,道:“二妹处处为愚兄打算,愚兄心中十分感激,如果不慎冒犯,二妹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单水仙道:“大哥心事重重,脾气自然变得不太好,小妹绝不介意。”
她接着又道:“其实纵使乔装为女子,只要路上不被别人看破,日后小妹亦不会向别的人提及,试问武林中有谁会知道这件事?”
赵岳枫道:“愚兄觉得到底不太习惯,这一路上万一露出破绽,不但愚兄师门声誉以及此身声名大大损辱,甚至会被别人误会,以为我是人妖。”
单水仙微微一笑,她虽然明知赵岳枫这些理由都属强词夺理,一驳就穿,她却没有出言驳斥他。
赵岳枫忖想了一阵,道:“愚兄纵然乔装为女子,但身量举止以及声音都不似女子,焉能瞒得过江湖人的耳目?”
单水仙道:“如果大哥肯改装的话,小妹自有妙计,绝不会使大哥出丑!”
赵岳枫见她说得如此肯定,心中虽然有些害怕她说出来无法驳倒,那时非乔装女子不可。但形势所迫,又不能不硬住头皮问道:“二妹有何妙策,何妨说出来听听?”
单水仙道:“大哥如果乔装女子,大可以稳坐车中,几乎连面也不露,小妹扮作丫头,一切中情有小妹应付,如此谁能看得破大哥的秘密?”
赵岳枫脑筋迅转,微笑道:“此计不行,我们如果雇辆马车前往的话,在路上不免被那赶车的人窥破,而且一站一站雇车,风声传得更快,反而招来敌人。”
单水仙道:“这一点小妹也考虑过,如果雇车的话,确实难以保守秘密,但我们可以去买三辆马车,岂不是都解决了?”
赵岳枫低哼一声,本来他还想用车把式可能泄露秘密这一点攻击她的计划,但又想到如果自己买的话,则只须找一名赶车之人,此人纵然窥破秘密,却容易控制,实在不成问题。
他觉得无法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