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
不过他此刻却不喜穿上这树叶短裙,似乎已经习惯于赤身露体,自由自在地在大自然中活动。
混沌中已不知过了多少日子,他似是更加安于这种生活,而且从开始时直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想起过以前的事情,甚至每天的夜晚,他总是一觉就睡得天明,连梦也不做一个。
这天早晨,他拿起长长的尖木棒,翻过两座山岭,奔向那山谷中的水潭。
那个水潭面积相当广阔,但只有当中方圆两丈的真正的深水之处,其余四周都是浅水石滩。朝阳之下,好些游鱼偶然跳出水面,银鳞闪出眩目的光芒。
在对面的石滩浅水中,有个人佝偻地站着不动,望着水中跳跃的鱼类。
赵岳枫老远就看见了,不过他却不加理会,径自走到石滩上,冰凉的山泉浸到他的膝盖,有一种宁静舒适的感觉。
两个人隔着当中的潭心,谁也不瞧看谁一眼,生像从来都没有发觉另外有人存在。
赵岳枫叉到四五条鱼,用细细的树枝穿成一串,挂在木棒上,悠然自得地离开水潭,回到石洞。
他在烤鱼的时候,深心中隐约有一丝喜悦在跳动,有如那个水潭浅滩上的鱼在清澈的水中偶然跃起似的。
但他却没有寻思此事,而且过了一段时间,他心中只有一种满足之感,而把所有的经过都淡忘了。
第二日早上,他又跑到浅滩又鱼,这次在对面的浅滩上也见到有人。他没有认真地望过去,对面浅滩上的人也没有瞧过来。
第三日如此,第四日照旧,直至十多天之后,他们每日早晨都在石滩上出现,可是双方一直没有互相瞧看过,更没有谈话。
然而他们却似乎已经很熟了,每天早上赵岳枫总是带了一串鲜鱼回去。他虽然没有向对面瞧看,却知道那个人一直没有动手捕鱼,只佝偻地站在浅水中,俯首凝看水底的游鱼或石头。
日子一久,赵岳枫已不把那个人的存在放在心上,而且他已习惯生吃鲜鱼,有时又到鱼之后,就撕咬出晶莹的鱼肉,一面细嚼,一面在石滩走来走去,找寻他喜爱的鱼类。
自然他并非当真漠视那个人的存在,否则他决不会每日早上都到那水潭叉鱼,起初是下意识中产生到那水潭去的欲望,久而久之,却也成了习惯。
这天早上,他比往常早了一点到达水潭,只见那人蹲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手中拿着一枝粗如鸭卵的树干,正在石上慢慢地磨着。
因为那人正好在他经过的路上,所以他被迫瞧清楚这个人的形状相貌。
只见那人须发甚长,泰半霜白,身上穿着一件短只齐膝的布衫,但那件布衫已经破烂不堪,袖子领子都没有了,因此更加令人泛起褴褛之感。
这人身躯瘦长,手足皙白,面貌因被胡须遮住,只能见到那对神光湛湛的眼睛,长得是俊是丑,可就分不出来。
赵岳枫在他身边停了一下,只见他手中的树干,色作黝黑,隐隐泛射乌光。
那个短衣怪人动作很快,黑色的木头在石上磨出刺耳的声音。
他在石上磨的一头乃是树极分叉之处,有一截长约半尺的树叉附着,形成一个倒钩。短衣怪人此刻正在磨那节倒钩的短枝,似是想把那节树枝磨尖。
可是那根乌木坚实异常,此时己把石头磨得现出一道凹痕,石粉飞扬,而那节树枝尚未磨尖。
赵岳枫淡然瞧看一下,正想拔脚走开,那短衣怪人陡然停手,抬目望他一眼。
两人目光一触,接着就各自移开,好似这一切都未曾发生,又生像这一切都不值得加以理会似的。
赵岳枫走到浅水滩中,叉到一条肥大鲜鱼,便开始享用鲜美的鱼肉。
他一面咀嚼,一面走来走去,找寻另一条下手。不知不觉走到那个短衣怪人旁边。
那短衣怪人忽然哼了一声,赵岳枫却听出那人乃是在招呼他,于是转过头去。
那人放下手中乌木钧子,从石上跳下来,动作轻快异常。
两人目光一触,怪人点点头,用手指指石上的乌木钩子,再比一个手势。
赵岳枫略搔一搔头,接着就跳下那块岩石,放下自己的尖木棒,取起那支乌木钩子,也像那怪人一样,在石上磨动。
那短衣怪人先是瞧一瞧他的动作,然后好像感到满意,涉水走开。
赵岳枫可看不出这根乌木是什么名称来历,人手但觉甚为沉重,似乎比钢铁铸成的同样一根钩子还要沉重得多。
他磨了好一阵,但见那一节想磨尖的地方,只微微磨斜了一点。但石上到处都是凹痕。
于是他另行找了一块石头,继续再磨。
到了他平日离开的时候,那个短衣怪人走过来。赵岳枫把乌木钩子还给他,他接过之后,只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开。
第二日又是同样情形,第三日第四日乃至一连十余天的早晨,赵岳枫都是叉了两条鱼之后,就替那短衣怪人磨那根乌木钩子。
他虽然瞧见那个短衣怪人没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