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一处地方以作加工之用,由火器能手将火药改装成不怕潮湿水气而又仍可点燃爆发。这一切准备工夫,说时容易,做时却难,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气力才办妥。
这等巨大的阴谋只要其中一环略有疏漏,就将被江湖上大行家追查出来龙去脉,因此,每一件事都必须小心按照计划进行,不能有丝毫遗漏或走漏风声。
左昆在一元教地位甚高,得闻许多机密之事,但虽是如此,一元教所网罗的许多高手之中,仍然有一部份他不知道。即如日月坞中的内线到底是谁?他也是到最近才得知的。
据姜石公的研究考察,关大坚绝对可以信任。左昆对姜石公的判断那是全心相信,从不怀疑。是以目下一听关大坚已供出埋放火药的图样,使他几乎难以置信。
蓝峦任得此人思索,并不催促。因为在他反击敌人的计划中,这关大坚、左昆二人仍是最后的一着棋子,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又过了一阵,左昆缓缓道:“蓝坞主虽是给予兄弟一个机会。但兄弟无法接受,盛情只好心领。”
他露出咬牙切齿的样子,蓝峦骈指疾点,登时制住他的穴道。
乡老伯伸手一捏左昆嘴巴,下颚便掉下来,嘴巴大张,活像一条离了水的大鱼。蓝峦亦弯腰与乡老伯二人细细检查左昆的牙齿,立刻发现左下额有一枚臼齿乃是镶嵌的假牙,这刻已有小部分脱离了原位。
蓝峦取出一个小钳子,手法极巧妙地取下那枚假牙,顾不得牙上散布的臭味,小心检视。果然在齿根部位,发现有点异状,似是整枚假牙做好之后,再涂补好根部的洞穴。
乡老伯已查明左昆口腔内没有其他的假牙,当即捏住他的下颚,向上一推,咔嚓一声,左昆嘴巴已经复原,他接着一掌拍开他的穴道,道:“小左,你现在想求死只怕也不容易了。”
左昆面上满布惊骇之容,道:“在下很想知道这等秘密是谁泄露的?”
蓝峦用一块油布包起那枚假牙,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道:“是姜石公自己泄露的秘密,但当然他是无意中泄露。自从我发现了他埋放火药的阴谋之后,对他的毒辣手段有更高的评价,是以考虑到他有什么手法让部属们在不得不死之时,得以很快地如愿以偿。”
左昆道:“照这样听来,坞主智谋之高,心思之密,竟不在敝教军师之下了。”
蓝峦微微一笑,道:“兄弟承蒙姜石公瞧得起,视为大敌,自然不能全无还手之力,以致贻笑天下英雄。不过若论手段心计之毒,兄弟是远远不及姜石公。试想:他定下这等可使数千人化为飞灰的阴谋毒计,竟能说得动高明如左兄之士,甘愿在必要之时亦同归于尽,这等功夫,兄弟自叹望尘莫及。”
左昆不觉吐露真言,道:“敝教军师果然很有说服别人的力量,凡是与他接近之人,无不甘心情愿为他誓死效忠。”
蓝峦面上微笑如故,道:“但兄弟却要指出两件事,左兄听了,须认真加以考虑。头一件,左兄可曾想到,假使外面广场中发生爆炸,死伤无数的话,从此之后,一元教便是天下武林公敌,像左兄等这些名家高手,永远也不能脱离该教,这不但是歼灭敌人之法,亦是逼得全教之人无法离开之举。”
左昆耸然动容,心想,我一直只想到此举定可以把武林精英毁去大半,从此之后,黑白两道俱得运一元教的管辖指挥,本教之人无不可以横行天下。却没想到此举果然能迫使所有曾与本教有过来往之人,此生此世休想脱离。
蓝峦又徐徐道:“第二件事,兄弟判断左兄一定还被瞒在鼓中。那就是姜石公这次除了理放火药之外,还秘密运来两口红衣火炮。”
左昆面色微变,道:“坞主这话可是当真?”
蓝峦道:“兄弟何必骗你,我们亦是昨日才发现的。因此,兄弟不免想到倘若碰上某种时机,姜石公为了达到目的,很可能下令炮轰本坞,其时他能不能把诸位通通撤到安全地点?殊为可疑。”
左昆大为震动,凝眸不语,过了好一会工夫,才道:“姜军师此举未免太不把属下之人放在心上了,兄弟闻知此事,果然大感寒心。”
蓝峦又道:“兄弟决不向左兄打诳语,那就是姜石公罗致的高手,都属铁铮铮的英雄豪杰,像关大坚关院主,本来亦不肯注释详图,但经过兄弟这一番合情合理的分析,再动之以情,望他为了数以千计的子弟兵着想,才蒙他标示出火药埋藏之位,现下也望左兄花点精神,注出详图,以便对照,此举不但可挽回武林浩劫,亦是贵教重获一线生机的机会,否则便注定要在姜石公手中沉沦下去,永为江湖不齿的帮派了。”
左昆大为激动,展开了那份详图,立刻取笔加以标示。
乡、蓝二人特别注意他标示到内宅之时,所注出的位置,发现与宣隐先生的图样完全一样,不多不少。当下晓得左昆乃是真心实意想挽救一元教,不致成为天下公敌。
他道:“兄弟定要设法使左兄和关兄瞒过姜石公,重返贵教,而且兄弟决不向左兄要求任何条件,只要这一次瞒得过,将来贵教与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