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很高兴,哪里是得罪我,好吧,你老是跟我在一起,慢慢就可以忘记那件不快的事了。”
管中流道:“要我忘记这件背负师恩之事,只怕得等到将来才行啦!”
阿闪记起他曾表示要在师父眼前自杀之事,心念一转,说道:“你可猜得出我见到你师父时怎么办?”
管中流摇摇头,她便道:“我上去揪他的胡子,迫他宽恕了你,他老敢不答应,我就打他耳光,直到他答应为止。”
管中流大惊道:“我的好姑娘,千万不能这样做,家师的武功深不可测。”
她咯咯笑道:“有付么了不起,最多比你强些而已,耳光还不照打不误?”
管中流须得顾及这个姑娘的脾气,所以不敢一味夸耀师父的本领,免得把她激僵了,到时更是非动手不可,但又不能不教她晓得师父的厉害,否则她毫无忌惮的上前出手,这个苦头也不是闹着玩的。
他急得连连搓手顿足,筹措不出妥当的言词,几片落叶随风飘落河中,又有一片轻飘飘掉下来,擦过阿闪的前额,落在她鼻子上。
阿闪已向后面略略挪动了一点,照理说,这片落叶应该掉在地上,但这块叶子偏生就黏在她鼻尖上,好像她鼻上有吸力一般。
她皱皱眉,伸手一拨鼻尖上落叶,手指一触及落叶,忽然感到一阵麻木,手指也弹起数寸。
管中流本已现出惊讶的神色,因为他晓得以阿闪这等身怀上乘武功之人,那片落叶决计不会碰上她鼻尖,每个武功已有成就之人,都有自然而然闪避一切向身上落下的物事的能力,因此,她居然没闪开这片落叶,已经十分奇怪,加上后来的现象,却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阿闪见到管中流面色变白,也就恍然大悟,仰头一瞧,树上哪有人影。
她轻轻问道:“你师父来了?”
管中流颔首道:“应该是他老人家,才具有如许精奥的气功,这是一种连少林寺也自叹弗如的奇奥功夫,可以把内功沾在别的物事之上,等别人触及之时,才生出反震之力。”
树后传来一个严冷的嗓音道:“说得不错,这个女孩子只得到岭南冥鼓宫长春女七八成功夫,就敢不把天下的人放在眼中,真真可笑。”
一条人影随着严冷话声出现,却是个神宇高峻,表情肃冷的长衫老者。
阿闪瞪大那双美丽的眼睛,发呆地望着对方,管中流抢前两步,伏身跪倒,行参见之礼。
那老者便是天下皆不知名而实实在在是武林一代宗师的宣翔,他原本化装成乡老伯,以精湛内功改易容貌,同时由于性格的分裂,他简直像当真变成两个人,这刻回复原来面目,所以乡老伯具有的气质性情完全消失,道道地地换了一个人。
他理也不理管中流,冷冷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长春女的冥鼓宫与日月坞虽是同列天下三大隐秘之地,但在老夫眼中,简直只是儿戏而已。”
这话自是向阿闪姑娘说的,她柳眉一皱,泛露出杀机,道:“别吹牛啦,我若不是瞧在你是管中流的师父的份上,不给你两个嘴巴才怪呢!”
宣翔神色严冷如故,别人也不知他心中有没有生气动怒。他道:“老夫知道长春女以独门内功和奇快身法在武林中占了一席。此所以你这女孩子逢人就想打嘴巴耳光,但今日你若是有本领碰到老夫一点衣服,老夫就立刻自杀。”
管中流大惊抬头,宣翔目光转到他身上冷冷道:“怎么,你敢是以为她有这等能耐?哼,你犯了大罪,这刻先替自己的性命发愁吧!”
管中流沉声道:“弟子渴念恩师多年,今日得以叩见,虽死何恨,弟子这就找个地方自尽赎罪,还望恩师见怜,略念一场师徒之情,将来别要还在心中记恨弟子,则弟子虽在九泉之下,仍然感恩戴德,无穷无极。”
宣翔对这一番血泪交集之言仍然好像无动于衷,阿闪讲道:“管中流,你可是说你这就要自杀而死?”
管中流因有师父在场,不敢开口。
宣翔道:“不错,他非死不可,这只怨他命运不佳,假如老夫比他先死,他就用不着遭命自尽了。”
阿闪喝道:“老头子小心了!”突然间跃到他面前扬手便打,她的动作快得宛如电光一闪,旁人但觉眼睛一花,便瞧不见她的影子。
她纤掌到处,好像已击中了对方面颊,但宣翔居然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退开,避过她这一掌,阿闪心头一凛,再度跃上出手抽扫。
谁知她速度如此快法,宣翔依旧应掌飞开,使人不禁怀疑他究竟是人呢抑是鬼魂,若然是人,焉能如此飘忽轻灵,宛如缥缈虚无的幽灵一般。
阿闪施展出她最迅快最厉害的手法,一口气连续攻了十四掌之多,到底不能碰到对方衣服,更别说打他耳光了,她只好死了这条心,停住身形,向管中流道:“我服输啦,同时我心中也很难过,因为我无法救你一命。”
管中流大吃一惊,汗流泱背,心想原来她是为了我的性命,所以想打着师父,使师父当场自尽,这样我就可以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