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二人,矮胖少年目瞪口呆,竟忘了上去把他们拉起。
佩剑少年从两人身上翻滚开一侧,五指仍然牢牢拿住柳昭臂上穴道,柳儿最先坐起,低头一瞧,只见柳昭满头大汗,面色焦黄,连忙叫道:“哎,相公快放手……”佩剑少年深深调息几口气,才道:“姑娘这话怎说?”
矮胖少年弯腰拉起佩剑少年,说道:“我真想不到你比我抢先一步,我……我……”底下歉疚之言还未说完,佩剑少年已从他面上神情瞧得明白,接口道:“兄台不要放在心上,这叫做仗义岂敢后人。”
矮胖少年一怔,道:“说得好,这正是我心坎中的话。”
柳儿柔声道:“两位大侠客待会儿再说话行不行?求求你先放了柳相公吧!”
佩剑少年一眼望见灯畔有方黑布,当即明白灯光忽暗之故,心中略有所悟,便放开手,柳昭长长透一口气,运功催动血气,一时之间,还不能开口说话。
柳儿芳心着实被这两个少年的侠心义行所感动,满面悔疚之色,柔声道:“这都是我的不是,还望两位相公饶恕。”
矮胖少年还不明白她话中之意,问道:“你说什么?”
佩剑少年淡淡一笑,道:“她并无被袭之事,是故意装出这等情状。”
矮胜少年越发疑惑,道:“为什么?”
柳儿接口道:“我和柳相公谈起你,得知相公乃是正直侠义之士,心中甚是敬佩,有意相邀上船一见,但又想到相公未必就肯移驾,所以作此狡猾,却不料弄巧成拙,反而教这位相公无妄受灾,心中极是不安。”
她口齿清晰伶俐,声调娇柔,说得极是委婉动听,那矮胖少年本来没有吃亏,不要说他,便那佩剑少年白挨了一桨,此时也气恼全消。
柳昭运功至此,已经恢复如常,长吁一声,说道:“疼死我啦,你手上可是练的有大力鹰爪的功夫?”
佩剑少年歉然一笑,拱手道:“正是,此事只怪兄弟鲁莽,多有得罪了柳兄。”
柳昭见他谦诚有礼,不觉大生亲近之心,嘻嘻笑道:“这可怪不得你,你贵姓大名?”
佩剑少年歉容末消,答道:“兄弟王元度。”
矮胖少年怒叫道:“王兄跟这种色鬼说什么,若不是他专门调戏妇女,我也不会误伤了你。”
柳昭也怒道:“你嘴巴里干净一点。”
王元度和柳儿一齐排解,柳儿道:“柳相公虽是外表上不甚端方,但其实正派得很。”
王元度说道:“兄台的肝胆。武功,小弟极是仰慕,尚未清教尊姓台甫?”
矮胖少年大声道:“别人问我我是决不说的,但王兄便不同啦,我姓鲁名又猛。”
柳昭嘻嘻笑道:“这姓名妙极,正是又鲁莽又凶猛。”
鲁又猛横桨喝道:“色鬼,敢不敢上岸跟老子决一死战?”
柳昭仍然嘻皮笑脸的道:“忙什么,咱们先吃喝休息,明早动手不迟。”
王元度说道:“柳兄的话有理,有话明早再说。”
当下分别落座,鲁又猛气呼呼的,柳昭则嘻皮笑脸,仍然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柳儿口角生春,极会说话,饮食之时,一一问过他们三人的师承来历,可是这三个年轻人都是支吾以对,连鲁莽不过的鲁又猛也没肯透露,至于他们前赴何处,有什么事,更加不肯露出半点口风。
这三个年轻人完全是三种性格的人,鲁又猛的莽撞、暴躁,那是一望而知,谁都瞧得出他肚直肠直,是个没有算计之人;柳昭那股色迷迷的神气,则充分证明他是个风流自赏,任性不羁之士;王元度与这两人完全不同,他外表长得十分流洒俊逸,但举止端庄稳重,眉宇间正气凛然,竟是个既英俊又正直的侠客典范。
柳儿的星眸一直有意无意的掠过王元度面上,但他却浑如不觉,反倒与鲁又猛、柳昭二人显得很亲近,谈古论今,口才流利,学识渊博,使得鲁、柳二人对他甚是敬重,因此在短短时间之内,王元度已隐隐成为领袖人物。
柳昭落水之时,随身携带的一柄绢面折扇也弄湿了,因此放在一边晒干,直到大家吃喝得差不多了,王元度首先起身辞谢,鲁、柳二人便也一同起身告辞,柳儿命船家泊到岸边,岸上虽是风高月黑,可是在这些武林豪侠眼中,那是跟白天没有什么分别。
鲁又猛踏上岸边,回头道谢时,柳儿笑道:“鲁相公若是当真感到这一顿酒食还不坏的话,便该给我一点酬报才对。”
鲁又猛应声道:“使得,姑娘即管说出来。”
柳儿笑笑道:“你以后不再向柳昭相公找麻烦,那就是给我的酬报了。”鲁又猛不禁一怔,柳昭却嘻嘻而笑,表示心中十分得意,鲁又猛瞪他一眼,才向柳儿道:“我鲁又猛讲话算数,就依姑娘的话。”
三人联袂离开,转眼间,已没入黑暗之中,柳儿还呆呆的向岸上凝望;后艄的船家耸身一跃,落在她身边,那么庞大的身躯落下时,船身晃也不晃。这般家长得身躯雄伟,气度勇猛,这是掀掉头上斗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