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她已讲得口渴,便停下来。
许平却在院中走来走去,默默记诵她反覆讲解的要诀。
过了一会,齐茵也瞑目调息,整个院落中没有一点声响。
许平这时已把要诀通通记住,四下打量一眼,只见院门外是个花圃,不过业已荒芜不堪,仅仅犹见规模而已。
在这芜杂的蔓草之中,有不少菊花盛放,还有些秋海棠之属,使人见了精神一振。
许平踏出门外,左瞧右望,随步走去,不知不觉又踏入另一座院落之内。
凉风紧吹,夕阳照不到这一头,是以此处特别显得阴冷。
院中满地残砖败瓦,加上野草枯叶,触目皆是,使人感到这座院落好像特别荒凉残破,隐隐浮动着一种肃杀凄厉的气氛。
但许平这个强壮的大孩子却一点也不在乎,他一向胆气极豪,其后学过少林武功,胆色更强。
别人处身此地,定必感到不安而疑神疑鬼起来,只有他这种初生之犊,一点也不放心上墙角传来“嚓嚓”两声,好像有人踩踏到枯叶一般。许平听见了,转眼望去,却全无人影。
他不但不惊,反而微微一笑,两眼左瞧右望,找到两根尺许长的枝叶,又弄了许多枯叶堆起来。
然后他向墙角走过去,弯腰细瞧,看准了一条砖缝,左手摘了一根野草,在砖缝边轻扫片刻间他右手两根树枝迅快向砖缝落下,像使筷子一般夹起一件物体。
这个物体敢情是形状可怕的蝎子,色作深黄,比普通的蝎子大上一倍。这刻被夹在树枝中,双螯及八只脚爪不断地抓动,而尾部那只有毒的钩不时向树枝螫去。
许平似是捕捉惯了蝎子,露出得意之色,走到那堆树叶旁边,点上了火。一忽儿就火光熊熊,烧得甚是猛烈。
他把手中树枝夹住的巨大蝎子送入火焰中烧烤,很快的就发出一股烧焦了的气味。
树枝也着火晓将起来,直到火焰蔓延上来,他才把着火了的树枝以及烧成黑色的蝎子丢在一旁的石地上。
他跪在一边瞧着那只脚爪全都烧掉,通体焦黑的巨蝎,等它冷却,鼻子中仍然嗅到烧焦了的香味。
由于此蝎特别巨大,所以多肉,许平素常吃惯了这等美味,顿时馋涎欲滴。
然而他斗然间动也不动,面上流露出惊骇之色,原来他忽地感到一件物体极迅快地爬上了他掀起的屁股。
他不须回头去瞧,已知道那是一只特别巨大的蝎子,恐怕比他刚刚烧烤了的还要大上两三倍。
因觉它的重量令人感到窒息,要知一般而言,蝎子越大就越毒,像刚才烧烤了的那一只已经十分罕见,人畜如若被毒钩螫上一下,立时毙命。
目下这一只在他屁股上的更加巨大,其毒越甚,此所以许平虽是胆大无比,也不由得心寒身冷,不敢动弹。
许平感到那只巨蝎在他屁股上停顿不动,当下强振胆气,缓慢地扭转头。这个动作稳定而迟缓,极力不使身躯受影窖而摇动。
目光到处,心头大震,原来在他屁股上当真有一只极为巨大的蝎子,全身乌黑得发亮。
但双螯及尾钩都是白色,益发显得巨大可怖。
这一只蝎子约摸比烧烤了的那一只大上两倍,比之平常所见的可就大上六七倍之多。
如此巨大的毒蝎已是闻所未闻,那等颜色更是见所未见,光是它的体积和颜色,已足以使人魂飞魄散。
许平也感到恐怕万分,因为他从这只奇大的毒蝎爬过他腿脚的速度上,已晓这宗毒物行动极快。若是用对付平常蝎子拍落了地上,即使办得到,恐怕仍然免不了一螫之厄。
这许多念头都不要用心思考,全是直觉的反应。因此他不敢轻举妄动地出手拍落巨蝎,心中反覆自问目下该怎么办才好?
这只巨蝎停在他屁股与腰身之间,双螯竖举,形相威风得可怕。
许平忽然觉得这只毒蝎可以称为“蝎王”,不过这个想法既荒诞无稽,而又不切实际。
目下他必须想法子脱离蝎钩的威胁才是正理,那有功夫去想别的?
又过了片刻,那只漆黑发亮的巨蝎八爪齐动,在他背上爬来爬去,绕背而走,动作之神速,令人咋舌。
许平已瞧不见这只蝎子,只觉得被它压得透不过气。事实上当然不是那蝎子的重量如此惊人,全然是由于精神上心理上感到沉重不堪而已。
他晓得唯一可望保存性命之法,就是沉住气不要动弹,等它自己离开。不过,以他所知,蝎子从不会爬到人畜身上,这只巨蝎一切都异于常蝎,更加可怕。
许平感觉中已过了许久许久,那只巨蝎停下在他左肩尖上。他斜眼瞧看,却不敢侧过脸过瞧,生怕呼吸之气惹得它向肩头扣上一钩。
这时他的姿势也很奇怪,跪在地上,身躯向前倾俯,左手伸出,指间还捏着那只烤熬了的蝎子。
他颇想丢掉手中的蝎子,但目下连手指动一动当真也不敢。
又过了片刻,许平满头大汗滴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