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茵跟随那两名黑衣大汉走出这一座四方屋子,折回头穿过园子,又经过十余重屋宇院落,到达最初入庄时那座俗气的大厅内。
三绝老人跟在最后面,仍然由那八名抱刀大汉在前面护卫。纪香琼看了这等阵仗,便知这三绝老人本身武功一定很有限,远比不上夏侯空,同时也就恍然大悟他为何这么轻易放过齐茵,敢情他根本不晓得她的厉害。这些都是反败为胜的要紧因素,当下默默筹思计策。
夏侯空脚步一停,道:“姑娘可以从这处望见外面的庄门,只要眼见齐姑娘出庄,便算没有失约。”
齐茵打头遥望看三绝老人,道:“老头子你小心一点,我迟早有法子收拾你。”
三绝老人仰天冷笑,竟不屑作应。齐茵心念一转,道:“你这糟老头子敢情瞧不起我?嘿|嘿|我也不服气你那个什么天堑阵法,你敢不敢命他们到外面院落中试一试?”
纪香琼心中大喜,忖道:“齐姊姊总算做对了:“三绝老人道:“这事何难之有?”一挥手发出号令,顿时从侧门涌出另外八名劲装大汉,他向他们吩咐一声,这八名大汉便迅快出厅,在院落中摆开阵势。
纪香琼趁此时机,向夏侯空悄悄道:“你真忍心把我扣在此处不成?”
夏侯空不禁一征,双眼望在厅外,口中低低说道:“你最好别向我使用手段。”
纪香玟轻叹一声,又道:“像你这等文武兼通的绝世之才,若然埋没在这等隐僻之地,岂不可惜?”
夏侯空眼中露出凶光,道:“你以为我不会下毒手震死你么?”
纪香琼道:“我那一点得罪你?使你如此气恼?”
其实她心中雪亮,知道这是因为夏侯空从她的话中,已听出她迫他反叛的心机手段,但她更深知对付这夏侯空之道,须得装出还未曾察破他的心事的样子,不过此法得看什么样的人施展方始有效,那就是必须他心中瞧得起之人使用,方能使他入彀,说穿了只是“虚荣”二字作祟。此时厅外院落中的齐茵已取出她的黑色丝鞭,此鞭名为乌风鞭,宝刀宝剑不能伤毁。但她心念一转,道:“你们等一等,这鞭子对付别人尚可,对付你们却不行。”说罢,大步走到厅门。
夏侯空和纪香琼都在厅门外的台阶上,只有三绝老人躲在门内,由八名大汉分守在门口。此所以纪香琼能够跟夏侯空低语。
齐茵修炼过“远听”之术;所以把他们的对答都听在耳中,她可真怕夏侯空发动震死纪香琼,才故意藉词走近他们。
她道:“妹子把你的长剑借我一用。”说时,伸出左手等接。
夏侯空刚一伸手,要替她取下背上之剑,齐茵眉头一皱,厌恶地道:“谁要你动那剑?”
夏侯空不觉一楞,纪香琼便自家取下长剑,连鞘递给她,这时耳中听到齐茵传声道:“暂时别放手,等到没有危险时方可收回手掌。”
纪香琼的长剑刚刚被齐茵碰到,顿时感到一股清冷之气传到手上,紧接着透入经脉,很快就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充塞在她五腑六脏。
她这才晓得齐茵不但功力深厚,而且路数奇奥莫测,居然能把她的内力传到自己体内,护住内脏要害,这一来最多这只被夏侯空擎住的左臂折断,决计不会丧命。
齐茵施展出天下罕有人知的“广寒雪魄功”上乘心法,暗暗护住纪香琼,顿时大为放心,冷冷道:“夏侯空,这刻若是全凭武功的话,你定难在我剑下走满四招,你信不信?”
她这话有根有据,并非胡吹牛,要知她师父广寒玉女邵玉华乃是天下三大高手之首,曾经创出“奔月四式”,这四式已是她一生武功心得精华之所聚,不论任何时间部位均能出手,但这起手第一式却大有讲究,若是容她走到最厉害的部位出手,那是谁也不能全身而退,不久以前,齐茵诛那青鲨侯周肯之时,就是用出这“奔月四式”,那时金明池曾暗中传声指点周青,连踏数次空门,使齐茵不能发挥全力而没有出手,但金明池当时只是存心戏弄于她,所以指点了几次之后就不做声,齐茵的脚步一踏上方位,顿时一招就杀死了周肯。
这只是金明池与她师门渊源密切,才窥看得出端倪,早一步化解她的杀着。如是旁的高手甚至金明池身在居中,亦未必就能够化解。
且说夏侯空听了她这等挑之言,如何不知她有意搭救纪香琼,但他却想不懂这纪香琼现下尚在他掌握之中,她怎能毫无忌惮?
他微微一笑,道:“姑娘先过敝师兄的天堑阵法的滋味,再谈论武功如何?”
齐茵目光落在纪香琼面上,问道:“姊姊怎么说?”她乃是间她要不要马上发动攻势抢救她?但这一来,当然要牺牲一条左臂了。
纪香琼这刻对齐茵的武功大具信心,微笑道:“姊姊等一等,夏侯庄主可能听我的话,另我明师专攻武功之道,将来再向我们两人挑战。武功力面自然向姊姊挑战,而文事方面则找我再作较量。”
夏侯空大为惊讶地寻味纪香琼的话,门内三绝老人冷峻地道:“师弟可先把那位纪姑娘带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