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啊!我此生尚有何求?当真死也瞑目了。”
他们干了一杯冷茶,但觉苦涩中又有无限甜蜜。
薛陵道:“我以前常想世间有许多男女殉情之事,那女子倒还罢了,但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多少事等着他去做,怎可为了一个女子而轻生戕命?我又想我此生永远都不会对任何女子发生情感,我决不在这男女之情上浪费我的精力,谁知轮到我时,比别人还要不能自拔。
齐茵扑入他怀中,感动得啜泣起来,她身上的香气不断的送入他鼻中,身子又是那么柔软可爱,使得薛陵心旌摇摇,三番四次生出把她抱到床上的冲动。
但他每次冲动时都想到此举不但毁坏了她的名节,同时也把自己打入无法自拔的罪恶深渊之中。心想:我一生信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格言,如何能做这等丑恶之事?假使有人这样的对付我的妻子,我将有何等样的感觉?
他内心中灵欲冲突了几次之后,反倒建立了不能移动的决心,顿时大感泰然,忖道:“抵死苦恋本是十分美丽凄艳之事,但若是一旦有了情欲之举,便变成万分丑恶之事了。”
陡然间瞧见窗外天际微露曙色,心中一震,想到从此一别,便如萍分叶散,此生此世永远不能再度把晤了!顿时热泪盈眶,连连长叹。
她感觉到他的震动,头面仍然埋在他胸中,便道:“敢是已经天亮了?”
薛陵道:“正是,你也该回去了。”
齐茵的热泪早就湿透了他胸前衣服。她听到薛陵道:“你也该回去了。”
她听到这话,动也不动,过了一会,才决然起身,道:“是啊!我应该回去了。”
他们互相说过许多嘱咐珍重之言,她才黯然出去。此时曙色方现,四下鸡鸣不已。她咬咬牙,一下子跃上院墙,身形略顿,向他挥挥手,随即消逝在墙外。
薛陵无力的倚在门框上,心想:你这一去,已经把我的心和我的情全部带走啦!从此之后,我已是绝无男女爱情之人了,活在世上,好比是行走肉一般。
他不知站了多久,才回房睡觉,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睁眼时便想起了她,不禁悲从中来,暗暗流泪。
他一向心如铁石,漠视世间男女之情。而唯其是这样的人,一旦动情就如洪炉烈火,无法控制。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懒懒起床,收拾了一下,便算账离开。那掌柜的甚是讶异,随口问道:“客官现下出门,可赶得到宿头么?”
他茫然摇摇头,掌柜好心地道:“你想上那儿,我一听就知道赶得到赶不到。”
薛陵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掌柜讶道:“你往东西南北那一方走总该知道吧?”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多半回到北方。”
说罢,出门而去。他走了不久,就有一个年青漂亮的小伙子进来找他,掌柜的道:“那客人走啦!”
那漂亮小伙子并不惊讶,细细的问明他何时动身,往那一方走,便迅快出店追去。
这个漂亮的小伙子便是齐茵女扮男装,她迅快钻入一辆自备的马车中,疾驶出城。
到了城外大路之上,天色已经完全黑暗,她极为小心的向两边和前后查看,马车不快不慢的一直向前驶去,在黑夜中越走越响,那是由于夜深人静之故。
在马车前方约摸半里左右,一个少年人茫然的踏黑走去。他听到蹄声和鸾铃瘴,脚下不知不觉的按着这蹄铃韵律走去,马车驶得快些,他脚步便加快。因之,走了两个更次之久,两下仍然相距半里,不多不少。
若是在白天,半里之遥谁也瞧得清楚,但在黑夜之中,便无法瞧得见了,那少年人正是薛陵,他心中万感交集,迷迷茫茫,根本连自己身在何处也不晓得。
又走了一会,突然间几缕劲风从左侧路旁树丛中电射而至,薛陵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他直到暗器刺入肉中这才醒觉,但已无法躲避,顿时一交仆跌。
清晰的蹄铃声突然停歇,树丛中跃出一条人影,手提明晃的长刀。
他侧耳倾听一下,冷笑自语道:“这车把式倒是识相得很,否则万难活命!”
接着便走到仆倒地上的人身边,举脚一踢,薛陵连翻六七个身,滚出老远。
那个暗袭之人正是周青鲨,他用独门暗器“恶鲨钉”打倒了薛陵,心中这份得意说之不尽。他可没有打算一举毙敌,因为以暗器偷袭的话,打中死穴或昏穴都是一样,中便中,不中就不中。所以他没有下毒手,为的是要迫取口供。
他举脚一踢之时,已顺势又封闭他一处大穴。当下放心得很,从从容容的弯腰伸手,试他脉搏,确定此人未死,这才把他抓起来,准备到别处方行审讯。
他走了几步,正要隐没在黑暗中。忽然数丈外传来一阵嘿嘿冷笑,接着一个稚嫩的嗓子道:“在这等官道之上,居然还有打闷棍截劫财物的事,真真骇人听闻。”
周青鲨暴戾地喝道:“小子少管闲事,提防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