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声冷笑刺破这阵紧张的沉寂,不少人都骇了一跳,转眼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跟梁奉瞪过眼睛的年青人,他不但发出冷笑之声,打扰众人的注意力,还走到那排太师椅前面,伸手把叶高所坐的空椅提起,转身向台边走去。
封凯勃然大怒,跃过去拦住那人去路,冷冷道:“你是谁?”
那人哂道:“大爷金明池,你何故拦我去路?”
封凯为了不要扰乱师父心神,强忍怒气,压低了声音道:“难道金兄认为家师不须再用这张椅子不成?”
那个自称金明池的人摇摇头,道:“我倒没有这个意思,但你少罗苏。”
左手一拨,封凯登时不由自主的连退十七八步,恰巧到了墙边,离齐茵不过两尺。当金明池出手之时,封凯不是不想闪开或封拆,然而心念才动,金明池的手已碰到他身上,瞧起来不觉其快,其实却快逾闪电。
而这刻封凯还停不住脚,身躯直向墙上撞去。齐茵见他势道甚猛,心想若是任得他撞到墙上,定必受伤和发出巨响,当即伸手一推。
封凯但觉身上有一股暗劲迅即聚集起来,向推到自己身上的手掌袭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才晓得那金明池虽是随手一拨,但发出的内劲仍然存留在他身上,不论撞碰上人武物,这股内劲就会传过去,从而把那人撞伤或者把物事毁去,无怪自己连退了十七八步,还化解不掉他这一拨之势。
齐茵纤掌抵住封凯后背,感到他身上传出一股十分凌厉的内劲,心头不觉一震,暗想果然不出所料,真是那人的路子。
此时她晓得不能发出内劲硬拚,不然的话,封凯身体使成为两股劲道拚斗的场地,焉有不伤死之理?当即手臂一屈,缩退了一尺,封凯即时再退了一尺,只见她毫不费力的向外一推,封凯又有如腾云驾雾一般向前奔去,一直奔到最初被金明池拨退时所站之处,身上突然一松,恢复常态,脚下也就能够拿桩定住身形。
这封凯乃是沧浪派中首选高手,见闻渊博,这刻已晓得把他拨去推来这两人炼的都是内家极上乘的内功,才会出现这等奇怪现象,那个拨他倒退的金明池,能够把内功存留在他身上,转击别物,而推他回来之人,却以十分奇奥手法??去金明池大半劲力,其余的一小部份则借他奔回之势化解掉。
如此高妙神奇的功夫,简直把他骇坏了,不禁目瞪口呆,旁人只见他退了又进,还以为他脾性倔强,一定要回到原处,那知道两位内家高手已借他身体拚了一招。
此时金明池已提着太师椅跃到台上,放在靠台口的角落,旁若无人地迳自落坐,回眸一瞥,恰恰见到封凯奔回原处,不由得剑眉一轩,转眼向齐茵望去。
齐茵身上被着的是男人的外衣,但披垂的长发却一望而知是个女子,她的装束如此奇特,却反而另具风韵,别饶动人心弦的风味,金明池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不能收回。
他如此恣纵大胆的瞧她,毫无忌惮地打量她全身上下,使得齐茵也感到敌不过此人的放肆专横,不由自主地移开眼睛,不去瞧他,金明池“嘿”的冷笑一声,随即回眸观看台上叶、梁两位名家之战。
香??子蔡金娥用手肘碰一碰右方的恶州官阎弘一下,低声说道:“阎兄可有意思出手逐鹿争雄么?”
阎弘那张满是疙瘩的凶恶面庞,毫无表情,淡淡道:“兄弟目下还不能决定,姑娘如若很有意思,要兄弟放弃也行。”
蔡金娥风情骀荡地轻哟一声,道:“阎兄对我如此客气,真是使我受宠若惊呢!”她把声音放得更低,又道:“但我可没有劝你放弃的意思,阎兄乃是十分聪明的人,定必瞧出今日之局凶险无比,若是单凭一人之力,只怕毫无机会。”
恶州官阎弘这时才略略动容,低声道:“难道姑娘竟有意跟兄弟联盟么?”
她点点头,阁弘便道:“那就一言为定。”两人再不交谈,神态冷漠,谁也瞧不出他们已经有了联盟之约。
这刻台上梁、叶,人已经互相攻拆十余招,但见刀光剑影,飞腾转幻,那梁奉的厚背砍山刀招数凶猛毒辣之极,世间罕见,叶高的横云古剑虽是那么长大,人又矮小,可是灵动迅快无比,瞻之在前,忽已在后,比起梁奉的强攻硬打,又是另一番气象。
他们积怨多年,好几次碰上有拚斗的机会,每次都被金刀大侠朱公明赶到排解,始终未曾拚过,目下虽是第一次放对交手,但心中都知道也是最后一次,大半辈子苦苦挣来的名誉、地位,以至生命,如今已作孤注一掷,是以双方都用上全力,斗得格外精彩。
他们攻拆到三十招之后,连齐南山等七八个高手部禁不住流露出紧张的神色,他们的眼力远超于一般武林人物,这刻已看出这两人的拚斗,已到达最凶险的时候,任何一方都有一招制胜毙敌的可能。
激斗中的两人打第一招出手相拚时开始,便各运机谋手段,设法诱使对方步入自己的圈套,一到了适当时机,便可施展出平生武学最得意的绝招,一举毙敌,双方都具有同样心思,竟不知自己也同样的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