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聚晤在此,月黑风高下,都是满面倦容加上一头一脸的焦污灸痕,君仍怜的如丝秀发被烧掉数绺,褚泰祥的胡子也烤黄了,任非还算整齐,却混身脏兮兮的沾染瘟斑斑胶汁,彼此面面相觑,竟说不出是好笑抑或可悲。
遥远的爆炸声传来,虽在意料之中,却仍掩不住他们心头的忐忑与挂虑,冲天烟硝上腾云空,那一片赤红便好似烧在胸口,君仍怜站在岗顶遥望彼处,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牙齿也深深陷入下唇之内,褚泰祥明白君仍怜的心境,他凑近几步,低声宽慰着道:“不用替雍狷担忧,君姑娘,他是个打不死的程咬金,这点场面,他晓得如何处理,你相信我,包准伤不了他一根汗毛!”
君仍怜的发梢在寒瑟的夜风里飘拂,她双手环抱肩头,阴郁的道:“刀枪都不是长眼睛,何况火药,他要是慢一步抽身,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褚老板,他该听我的劝,答应我留在他身边的,女人总比较细心……”
褚泰祥笑道:“你一千一万个宽念,君姑娘,雍狷是块什么料、吃几碗干饭,我比谁都清楚,他可是粗中有细,脑袋灵光得紧,这些把戏,在他来说,如同吃豆腐白菜,寻常的很,你看吧,不出半个时辰,小子就会到啦!”
君仍怜幽幽的道:“但愿如你说这这般顺利,褚老板。”
任非接口道:“经过这一而再三的凶险关头,我对雍老弟台的能耐与机变,早已充满信心,君姑娘,你用不着为他牵肠挂肚,我敢向你拍胸脯担保,绝对还你一个囫囵无损的雍狷!”
两个人一搭一档的相慰相劝,倒令君仍怜难以为情起来,她垂下头,有些羞涩的道:“我,我只是在为一个朋友担心,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好’朋友?我想二位也必定和我一样惦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