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少庄主?得马上为你的岳父母疗治伤势了!”
活声来自半空中,阮莫叹怒翻空心跟斗十七个,落地之后,人已在五十丈外了!
那面,宛如一阵黑风席卷大地,只见两乘兜轿与几匹马在十几个人的簇拥之下,转眼走得无影无踪!
秋风萧瑟,黄叶飘零。
飘零带着孤独,孤独中有着萧瑟,尤其是橙黄秋浓的晚秋,特别会给人带来伤感一一无限的伤感!
一条迤逦往南的土路,便在这片荒落寂寥的山野中弯曲伸展,路的一端看不见路的另一端,其间总会有转折的角度挡住人们的视线,也总会有纵横的岗岭或林木蔽掩住道路的前端及尾后。
落叶哗啦啦滚向一个方向,而尘沙随之打旋,现在,枯黄的叶子飘过这些路上人的头顶,灰土也随时扶过他们那种黄褐色的面庞!
路上的人物共六个,五人骑马,一个人走路。
那个走路的人,要光是轻轻松松的用两条腿走路倒也罢了,而是,不但用两条腿撑着身体的重量,且还负荷着体重以外的一些零碎——钉着铜角的大号木枷,中间连以铁链的巨型脚镣,另在脖子上缀着一根皮套索,皮索的另一端,就握在前面的一位骑士的手腕上。
这位全身披挂得如此齐全的仁兄,却生得非常魁梧,不,不仅是魁梧,简直就是异于常人的高大一一他的胸膛宽阔厚实,双肩浑圆,粗壮结棍的四肢,宛如舂杵,裹在衣裤中的部份肌肉突起如栗,饱满澎涨得似随时皆可进弹跳出,露在衣外的部份则是毛茸茸,浓密丛生,衬上此人蓬松如刺的乱发,一张宽偏又累累横闪的锅底脸,再加上双目圆大泛红,看上去实在吓人,半夜若是猛古丁照面就不当他是黑猩猩,准也会以为是哪座庙里走出来闲晃荡的七爷八爷!
五个骑马人中,两位银衣白袍,满面透着精悍之色的朋友在前面开道,一个黄瘦清癯的中年人物策马在右,一位矮胖如缸,面似血的人物靠在左边,殿后的,也是唯一醒目的人物,赫然正是固县衙门的卓捕头!
但见这个阵势,便能以看出马上的五位对这位双腿走路的大汉相当戒惧,他们采取的行进方式,完全俱备包围拦截相互支援的应变功效,要不是枷镣在身的汉子有着特别的危险性,在以五对一的优势比例下,他们又何需如此慎重将事?
那大汉虽只一件破短衫,一条蓝宽旧裤,在重枷沉镣的拘束下,却仍然抬头挺胸,迈步如飞,面孔泛起的是毫不在乎,时而一声嘿嘿笑,笑得人心发慌,头皮泛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