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众人本部分到了牲畜、田土、田猎用具,先没算计及此,无心携带。主意打好,只五虎兄弟不好意思来取,余者俱厚着一张脸,各回住所,除却日土不好迁移,把平日分到的牲畜、用具全数取走,一一整理包扎,静候明早捆载以去。
中行闻报,付之一笑。因自猿传了颠仙之命,吕、张二侠须要留住数日,中行说:“虎王寨中无人伺候,虽有灵物服役,终不如村中饮食起居舒适方便。”坚留大家俱在村中快聚。并命人连王守常夫妻也接了同来。白猿知道灵狐厉害,欲使虎王避开,自己先往一探,便劝虎王允了。于是除涂雷坚欲回山复命,只允再来看望不肯久停外,大家俱在村中居住。约定明早派康康和神虎去迎接王守常夫妻父子。当夜宾主只顾欢叙畅谈,全未怎理会到顾党起行之事。
第二日一早,杨天真独自一人代众告辞,来见中行。吕、张二侠和虎王等众人避向别室,由中行、谢、韩、方奎等亲出接见。天真暗示,三五年内,或俟顾修之子成长,必来奉访。并说:五虎弟兄无颜回滇,拟在远近山中开辟田业,就便埋头学艺,艺成去寻仇人领教。大家在此打扰数年,一旦远别,因有孤儿、寡妇同行,仇敌在此,恐万一触动悲愤,言语不周,辜负了诸兄放行好意,特推自己来此面辞。昨日众人取去牲畜、用具,中行便料他们要在左近山中寄迹,所说原在意中。情知仇恨已深,劝解无用,只说了句:“是非心迹,久而自明。相见有日,再图领教。”各自交代了几句江湖上的过场话,天真便即告辞。中行还欲命人护送相助照料,见天真坚辞,也就罢了。
顾党行李、牲口和妇孺乘坐的马匹、山兜均已齐备,天真作别回去,便即上路。顾家妻子紧随顾修夫妾两口棺木,自免不了哭哭啼啼。出村下冈,走不多远,又遇上十多个同党。
这些人也多半是些单身汉,只有三两人带着家眷,十九是五虎旧部和知交。本因无颜再留,想在途中等候五虎到了,共商进止,不曾走远,俱停在冈麓左近树林之中。后来久等五虎不至,疑心受了中行阻拦,再不就是遭了金猱、黑虎之害,既庆自己见机早脱虎口,又恨中行心计狠毒,更恐追来重寻晦气,十九怀着鬼胎,又恨又怕。内中只有一两个稍为明白的人,料定中行既与敌人一党,不会说了不算,况且村中未走的人还多,即使不幸,也不致全数受害。主张晚来命人不携兵刃,冒险人材一探。就被村人觉察,也可和他说明是来探问五虎踪迹和顾家妻子下落,决无大害。话虽如此,可是谁也不愿前往。
那十人中有一人姓随名平,外号双头蝙蝠,人品最坏,多疑善诈,饶有机谋。本是顾修心腹死党,又与五虎弟兄莫逆,顾修一死,就想怂恿五虎另立基业。因知中行素不喜他,方奎等人尤为厌恨,反正前途可以相见,不愿留在那里艰堪。加以自己带着家眷,万一夜长梦多,另生枝节,岂不大糟。这十来人之留,也是受了他的诱劝。一见众人都不肯大,所以走得比谁都快。随平心想:“离寨不远,好久没听兽啸和喊杀之声。适才高处窥探,虽见虎王、二猱疾驰下冈,在左近林莽中喊出了无数野驴、大豹,大家去路受阻,还在害怕,但是并无伤人神气。一会二猱回寨又来,同豹、驴低啸了几声,豹、驴便分别散去,分明是双方恶斗已止,奉命遣散,不再伤人情景。五虎弟兄不是为中行强留,便是想理完顾、祝二人丧葬再走。”深悔不该走得太早,闹得不好意思公然回去。一见众人都不愿往,挨到夜静,寻思再三,明知村中必有防备,但不亲去不行,无奈何只得放下了兵刃,亲往探查。果然行至冈麓,便被村中巡守人阻住,说什么也不许入村。随平再三申述来意,村人见他没带兵刃,才把五虎现在顾家,明早即行告知,说完立即逐客。随平无奈,恨恨而归。这时见了五虎等人,自然有些说词。
五虎先颇怪着这群党羽事败即逃,太不义气,一见这十多人露夜相候,又在用人之际,自然嘉许。两下里合在一起,连同妇孺,共有六十多人。
随平便出主意说:“虎王、山人俱是深仇大敌,如欲出山,不必说了;既要在本山创立基业,暂时还以离他们较远为是。南边挨近虎王,西边又挨近红神谷山人,东北是出山的险径。只东南另有一条盘谷,里面丛草茂密,甚是隐秘。记得去年冬天,因追几只野兔,曾同两人深入谷内,彼时草木荒落,路径略为好走,一时好奇,三人深入了好几十里。无心中攀上一座最高的崖壁,用望筒遥望隔山远处,有一片平原背山面湖,形胜天成,似有不少野牛、野羊繁息其间。虽在冬令,风景甚好,土地也必肥美。回村曾和顾村主商议,当时因为中隔十几座山头,计算相隔总在百里以外,虽能远远望见,可是沿途尽是绝壁危崖,鸟飞难渡,连探了多次,无路可通。顾村主不教再对人说起,也就没有再谈。如能前往,岂不是个绝妙所在?”
五虎兄弟闻言大喜,知中行尚顾面子,众人只要暂时不和村人为仇,无论走向何方,总不会从中作梗。又想起昨日曾有一队山人由谷中出犯,败时也由此逃走,谷中必有路径可通。好在人多手众,用具齐备,任何险阻艰难,均非所畏,至多大家受点辛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