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也携带携带么?”甄济原是一时忸怩,答话不出。又摸不清元儿的深浅,适才和同类所商诡计,不知用哪一条好,存心拿话试探。元儿却听出他说话不伦不类,迥非自己弟兄语气,更明白了一大半。暗忖:“你如不在鬼老门下,我与你久别初见,怎知我青城学剑之事?不过自己和他既是至戚,又是同门至友,已然相遇,他人歧途,倘如劝得他转,改邪归正,将来小弟兄几个俱得正果,也不在当初结拜一场。”主意打定,决计先说破他,再行苦口劝诫。
当下元儿正色道:“大哥,你我份属至亲,又是同盟结拜弟兄。那日你我被困荒山,夕佳岩绝粮,眼看饿死。是小弟无心中拾着明弟所用的暗器,断定方、司两家必在近处,死中求活,冒了大险,去探古洞。走到尽头,为晶壁钟乳所阻,不得过去。后来仗着双剑,虽从九死一生中攻穿数里路长的晶壁,到了那面,洞顶却忽然坍塌。身受鳞伤不说,还几乎被明弟暗器所伤,坠崖惨死。幸得铜冠叟恩师用药救治,才得活命,与诸位弟兄见面。不久我便上了金鞭崖,拜在朱仙师门下。未拜师以前,寻你两次。一次同了众位弟兄,重开来时故径,为晶沙所阻,不能过去。第二次恩师制了独木舟,前往夕佳岩,在洞壁上见你留字,才知你已拜在鬼老门下。有一次你的生魂同一妖人到金鞭崖盗朱仙师的仙草,我在下面连喊不应,在自代你着急。想舅父母膝前只你一个独子,前听恩师说,虽仗爹爹进省,用巨金营救,得免罪刑,但闻你出去,每日思念,已然成病。你如入了左道旁门,异日有什么差池,岂不更叫二老伤心?拜盟时节原约同共祸福。如今小弟入门未久,已然练到身剑合一地步,不久便要下山行道。其余诸位弟兄,除方二哥在家奉母外,明弟、环弟俱已同拜仙师。只大哥一人尚在迷途,岂不可惜?以前无门可入,现在总算有了门径。务望大哥急速回头,同登彼岸,随小弟往金鞭崖暂住。等仙师回来,哪怕小弟为了大哥多受责罚,也要将大哥引进在仙师门下。那时弟兄们不但可以常聚,还可同参正果,岂不是好?”
说时,愉看甄济那一张灰沉沉的脸时喜时愁,知道有动于衷,良心还未丧尽,还想再说几句沉痛的话去打动他,忽听磐石后面起了吹竹之声。回顾并无人影,方疑是虫舅的鸣声。忽见甄济面容陡然一变,对元儿冷冷地说道:“我此时心里很乱,别的话少时再说。适才我见你飞行时所用剑光有青有白,可也是朱梅给你的么?”元儿听他又喊自己师父的名字,简直不似有甚悔意,好生不悦。盛气之下,冲口答道:“仙师炼的十二口仙剑,准备要诛鬼老和他的党羽,还没到给我的时候。这便是我在夕佳岩延羲洞中所得到的那两口短剑。小弟不但已练到身剑合一,还能诛斩妖人于数十里之外,由我心意指挥了。”
甄济闻言,方要答话,元儿忽觉脑后微微有一股阴风吹来,心里一动。忙即回身一看,又似有一个黑影,在石后一闪即逝,和适才空中所见仿佛。元儿先前对于甄济,本已起了疑虑,只因为同盟之交,情切友谊,不忍见其长此堕落下去,闹得身败名裂,永堕轮回,所以再三苦口相劝。及至发觉黑影二次隐现,想起适才问甄济可有同伴,他是那般言词闪烁,形迹可疑,更知必有诡诈,当时本想驾起剑光飞去。暗忖:“自己不久便要下山积修外功,日后在外不知要遇见多少异派能手,怎么初次见人就胆怯起来?佛道两家俱重度人,如度化得恶人归善,更抵得许多外功。难得对方又是至亲至友,初人旁门,恶行未著,焉能一劝不理,即如路人?纵然他那同伴埋伏在侧,有甚不利自己的举动,但见那躲躲藏藏不敢出面神气,也未必是个能手。自己原会护身法术,只须暗中戒备,多加小心,即使有甚不测,再用飞剑遁走,也来得及,怕他何来?”
元儿想到这里,忽然灵机一动,便朝石后喝道:“这厮休要鬼头鬼脑,你当我还没有看见你么?只管出来相见,我定看在甄大哥面上,不用飞剑斩你便了。”说罢不见应声。忽听甄济道:“我并无甚同伴,你怎这般多疑?适才我听你说,你现在所用飞剑,便是那日你在延羲洞壁中所得之物。我记得是一匣双剑,甚是晶莹锋利。如今经你用法术练过,想必更为神妙。我们至好弟兄,何不取出与我见识见识,也不在结拜一场。”元儿这时对于甄济已是逐处留心,一听他要看自己所用双剑,又拿结拜情谊来说,想起铜冠叟那日所见题壁之言,断定他不怀好意,怎肯上他的当,可是心中还不忍就此舍去。正在想话回答,忽听吹竹之声又起,甄济脸上神色益发显得难看,目光闪烁,不住朝自己身侧注视,仿佛有人在暗中操纵他一般。猛一回头,又见黑影一闪,连忙将身距离远些,以防暗算。
起初元儿说了几句诈话,不见人出,还在疑信半参。及见这许多异状,料知甄济陷溺已深,必更有恶党在侧暗中监察,一时半时万难悔悟。敌暗我明,处境甚险,万一有甚变故发生,一个抵敌不住,便要束手待毙,想来想去。还以暂时退去为是,免得遭人毒手。
元儿主意打好,便答道:“我那双剑的妙用,适才我在空中下降时,你不见过了么?这双剑已与我练得与身相合,大哥要看,就这么没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