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时,目光一转,欠身又道:“昨天夜里您受惊了,今天夜里您放心好好睡一觉,绝不会再有事了!姑娘也好好歇着吧!”
岳青绫皱眉道:“不是说还有三个人吗?”
“姑娘放心……”崔化说:“八成儿他们吓坏了,我算计他们是回龙州,七里山去了!”
“不是成国公朱能住在那里么?”岳青绫微微一笑:“这么说是报讯儿去了!”
朱允炆顿时一惊道:“啊——”
“皇帝放心!”崔化弯着腰道:“七里山离这里有三百里,一来一往最快也得三四天,他们来了,我们也走了……”
说得也是。朱允炆点点头才自没有吭声,忽然冷笑道:“朱能我过去待他不薄,想不到今天他逼我如此之甚,叫我好恨——”
“你放心吧!”岳青绫含笑看着他:“总有一天,我把他带到您跟前,听您亲自发落,可好?”
朱允炆点头一笑,只当是句玩笑话,也没有多说。
却见崔化四面打量道:“爷晚上在哪一间房里歇着?”
朱允炆刚要说出。
岳青绫手指左面一间道:“这一间。”
“姑娘呢?”崔化干笑一声:“万一有事……夜时也好有个照应。”
岳青绫说:“我看用不着,你们还是多照应一下自己吧!”
“姑娘说得是……”
随即不再多说,走到外面门口,等着朱允炆与青绫吃完,回来再收拾离开。
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岳青绫静静地不说一句话,似在想着什么。
朱允炆却也纳闷儿“我不是睡里面的一间,怎么又搬了?”
“没有!”岳青绫才自回过念头来,摇头微笑道:“我是骗他的,您还是住原来的一间!”
“这又是为了什么?”
“希望是我多心!”岳青绫呐呐说:“这个人怕是有点靠不住……”
“崔化他……”朱允炆吃了一惊:“不……会吧?”
岳青绫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愿是我猜错了,要不然,他可是逃不过我的这把宝剑!”
朱允炆呆了一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岳青绫说:“他昨天的形迹可疑,再说昨晚上那两个人来得也太快了一点……要是我没猜错,今天夜里就更热闹了……”
“这么说……我们该怎么办?”
“用不着担心!”岳青绫平静地道:“我心里早就准备着了,他们不来算他们的造化,要是来了,可就一个也别打算回去,您只管睡您的觉,吓不着您!”
酉时前后。
天还没有黑,却阴森森带有沉沉暮色。
岳青绫在李家附近走了一圈,正好宫天保从外面回来,老远看见,打了一声招呼。
“姑娘闷得慌了?”宫天保走过来道:“这附近没啥玩头,下去,二十里,有个集,倒还热闹!”
岳青绫摇头微笑说:“我哪里有这个心情,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托先生的福,办妥了!”宫天保说:“车雇好了,哪一天走都行,给了他一两银子的定钱,喜欢得了不得……倒是,姑娘,我们哪一天走呀?”
“我看就明天吧!”
“明天?”
岳青绫点点头说:“你只记在心里就是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宫天保怔了一怔:“有什么不对……了?”
“还说不准,”岳青绫冷冷地说:“今天夜里可能有事,你小心着点儿!”
宫天保更是吃了一惊。“今天晚上……”
岳青绫点头道:“先生这边有我,你只提防着自己,且要小心着一个人……”
“谁……”
“崔化……”
宫天保大大吃了一惊,一时为之瞠然。岳青绫却已转身自去。
天渐渐黑了,且飘起了淫淫细雨。
岳青绫却也并不忙着进屋子去,独自个来到桥头,向个卖编织的老头买了顶斗笠、蓑衣,穿戴起来,很是新鲜。
这里人烟稀少,看不见几户人家。
左右一片湖泊,湖柳几棵。
正有两个披蓑人,倚树垂钓。长长的钓竿伸向湖面,泥塑木雕的人儿似的,一动也不动。附近一片榆树林子,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绕过湖边一条碎石子路,不足半箭便是李家大院,除此别无人家。
这么说,钓鱼的两个人,莫非是李家的人?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去,却是好雅兴也。
岳青绫缓缓来向湖边,在一棵柳树下站定。
恰于此时,一个钓鱼的忽然站起来,向着另一个招呼道:“晚了,不钓了。”
另一个嘿嘿笑道:“明天再来,天黑了,小心路滑!”
一搭一唱,各自收起了渔具,双双向这边走来。
岳青绫静静地向对方望着。
她的观察至为犀利,似乎已注意到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