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崖边奔去,就连高踞磐石的五柳先生也似乎难以保持镇定,身形一转,呼地旋身直下。
大家目睹着那深不见底的峭壁绝涧,心底潜升起一片寒意!
良久,无为庵主双手合十地发出一声叹息:“阿弥陀佛,无量佛,善哉,善哉!吾佛慈悲,愿能保佑毕姑娘安全不死!”
终南剑客夏平江苦笑着摇了一下头,道:“难,这等高度,只怕有一等一的轻功,也不能……”
“那不一定……”
说话的是那位有“一代武尊”之称的五柳先生。
只见他一手扶杖,力支着看来行动不便的身子,脸上显示出极度的兴奋的神色。
“夏大侠可曾注意到了?”五柳先生讷讷道:“这对少年男女,似乎都精于练气之功!”
“啊?”终南剑客夏平江一怔道,“先生之意,莫非认为他二人跳落此万丈悬崖,尚能不死?”
“正是,”五柳先生一只手抬起来,微微捋着颌下长髯,“如果我这双老眼不花,这两个少年,分明都有轻功中所谓的‘半悬’之功!”
“哦,”无为庵主怔了一下,“半悬?阿弥陀佛,这么说,他们都还活……着?”
话声未了,即闻得连声清叱,紧接着一条人影,有如奔云怒涛般直由断崖翻起,刹时间来到面前,敢情是那个毕姑娘去而复返!
众人目睹她如此身法,一时都看直了眼!
毕无霜身子一经站定,无限懊恼地叹息了一声道:“他走了——”
终南剑客夏平江惊愕地道:“不会吧?或许那个姓金的受伤至重,怕是丧生涧底了吧!”
“哼!”毕无霜冷冷一笑,摇头道,“他虽然受伤不轻,距离死还远得很。哼,想不到他武功比我想得还要好。这一次给他走脱,再要找着他就不容易了!”
她那双冷峻的眸子,情不自禁地转向青冠客邓双溪身上。后者在她冷电似的目神注视之下,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你是谁?”毕无霜脸上罩起了一片怒容,“为什么要乘人不备,暗下毒手伤人?”
邓双溪脸上一红,在各人目光注视之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向着毕无霜抱了一下拳,说道:“在下邓双溪,乃是来自青城文彦峰——家师‘钟四先生’,姑娘料必有过耳闻……”
毕无霜秀眉一挑,道:“四先生大名,我自是久仰。青城名门,武林见重,这些都无须多言;我只是问你,为什么要暗中毒手伤人?”
众人虽然对邓双溪起了些疑心,只是因为邓双溪出手动作甚为轻巧,又因他距离比斗现场最是遥远,众人只是有些起疑。这时听毕无霜这么一说,俱一齐把目光向他身上集中过来。
须知武林中,尤其是正道人士,最为痛恨忌讳的就是暗箭伤人。自然,像邓双溪这等乘人之危,背后出手,更是为人不齿。
众人一旦认定,对于邓双溪之行为无不轻视。每人的目光里,不禁带出严厉的谴责之意。
邓双溪顿时觉出了不是味儿,几乎不敢抬头看人。
他当下轻咳了一声,步向毕无霜,抱拳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个向阳君阴险成性,当时情形在下生怕姑娘遭他毒手,吃亏上当,所以才……”
“哼!”毕无霜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多谢你的好意,我的事又何必要你操心!你当我是傻子么?”
邓双溪脸一红,讷讷道:“在下确实是为……姑娘……着想……”
“你还是为你自己着想吧!”毕无霜脸上罩起了一层薄怒,“金贞观虽然行为任性,下手狠毒,但他为人心术正直,绝不无故欺人;有恩于他的人,他必偿报,有仇于他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你今天乘他于危,他岂能放得过你?”
青冠客邓双溪听她这么一说,不禁触及隐忧,想到可怕之处,一时脸色大变。
他转念一想,却作出一副泰然姿态,朗笑道:“多谢姑娘关照之情,果真那样,在下倒是求之不得!在下在青城文彦峰随时等着他就是……”
毕无霜冷笑了一声,道:“邓兄这样就好,我却要关照你一声,这件事情只怕要连及你的师门。据我所知,令师目下正与你们青城几位前辈闭门坐关,未来一年正当要紧关头,此时此刻,结了这么一个大敌,岂非不智之举?”
青冠客邓双溪听她这么一说,登时作声不得!
毕无霜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轻叹:“你实在是多此一举,我好不容易才……”
说到这里,把话声吞住,个中情由不欲为外人所知。
当下,向着邓双溪苦笑了笑,道:“无论如何,我领了你这个情就是,到时候我必助你一臂之力。”
话声一停,香肩轻摇,身如飞鸟般地射空直起,仅是闪了一下,就落到了对面山谷上!只见她遥遥立于对峰,向着在场众人举手为礼,紧接着娇躯再纵,一连几个快速的起落便无影无踪。
五柳先生以下的在场数人,无不是身怀绝技,在江湖上俱为一方推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