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细小,简直不易看出的五缕银丝,直向着对方那个人面门上射去。
你其实可以不把他当成一个人,因为就以“万物之灵”的人类而论,眼前的这个人可就太丑了。最明显的是,他虽然大模大样地坐在石案上,但膝下却偏偏少了一双脚。
这还不说,那颗头颅足有笆斗般那么大小,一头乱发,没头没脸地遮了下来,却于乱发之间,显现出又圆又大的一双眼睛。
当然这只是仓促一望之下给他的感觉,随着一眼之下,那一掌五指飞计已夹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向对方飞到。
晏七的这种紧急措施不谓不快了,偏偏这个大头怪人的动作竟是出奇的快。仿佛“筋斗人”那个模样,只听见“呼隆”的一声,晏七只觉得眼前人影一转,已自失去了对方踪影,敢情先前朝上坐着的那个人影子,忽然变得向下了。
守宫晏七可不是弱者,尽管他心里为之发毛,可是手下却丝毫也不留情,随着他拧动的身子,疾若飘风般地已扑了过来。
第二次进招,“夜叉探海”,抖手一掌,“哧!”五根手指,形若一柄利叉,直向着桌面之下的这个大头人影身上猛插了下去。
和先前一样,“呼噜!”一声,人影翻处,原来在下面的影子,现在又变在上面了。
晏七那么劲的一掌,竟然再一次地又落了空。这一惊,直令晏七寒毛发炸,全身寒毛都为之直竖了起来。他平素擅施阴阳异术,今夜敢情是遇见了“鬼”。
接下来的是一阵子快速递招,也不知出了几次手,发了多少招,但只见晏七在此一轮快攻的势子里,不时地窜高纵矮,“呼!呼!呼!呼!”人影电闪,出手的范围只不过是眼前这张台面方寸之地,怪的是那个怪人却显然只施展着上下两个动作,不是翻上就是翻下。虽然只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动作,却使得晏七的一轮快吹全数都落了空。
这一次晏七不再怀疑了。他确信自己真的是看见了鬼,或是什么山精海怪。身势拧处,“嗖”地纵出了丈许左右,右手撂处,“叭嗒!”一响,已把手里的火折子亮起。一蓬火光随之兴起,室内再也不黑暗了。熊熊火光里,他清楚地看见了那个“鬼”。
一头花白头发,乱草也似地倒垂下来,现出了灰惨惨的一张瘦脸,由于他现在的姿式是头朝下,身上一袭灰白短衫反垂下来,遮住了下额的一方,在熊熊火光里,更具阴森之势。
晏七才看清,他整个的身势,不过是借助于两只手掌之上的力道。那两只手掌,事实上就像是两只吸盘,紧紧地吸着石案的侧面,由此为支持全身的力点,整个身子便可任意上下翻动。
看清了是怎么回事,晏七更不禁心旋摇荡,若非数十年养气之功,他简直难以自恃。
“你是谁?”
这三个字,虽然听来平和,事实上却凝集着内心无比的兢惊,话声出口,整个身子再也由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那个“鬼”呼地一声坐直了。
晏七再一次看清了对方那一双少了双足的腿。手上的火折子烧得劈劈啪啪乱响,黄色的火焰,使得这间石室内闪烁出幢幢光影。
现在晏七几乎可以断定对方是一个人了,一个自己毕生所仅见的奇丑之人。这个人在晏七直直地逼视向他时,同样地也回观过去。四道目光交接之下,晏七为对方目光中那种深邃的寒意镇摄住了。
“哼哼!”
这个人终于开口说话了,未说之前,先自由鼻子里发出了一串冷哼。
“问得好,你是谁?”大头老人眨动了一下双眼,说道:“这句话正是我要问你的!”
对方既然开口说了话,晏七也就更放心对方是人不是怪了。
“好说,好说,朋友你稍待!”
一面说,晏七身躯闪向前面,以手里的火折子,把案上的那盏灯光点着了,就势收起了手上的火种,虽然他在作这些,暗中却对对方保持着极度的警觉,害怕他在猝然间向自己发难。对方所表现的比他想的更沉着得多。
“哼哼!你不说,我对你也清楚得很!”
这个大头少足的怪人喃喃接下去道:“你姓晏,叫晏七,河间府人,幼从米明河先生习空门太乙之术,入黄河大南山房,又拜徐坤习五行阴阳乾坤布阵之术,嘿嘿!在这一方面,你的成就确是了不起的!”
晏七猝然间为之一呆,这些他本身过往的经历,在江湖上鲜有人知,即使白鹤高立亦不见得知道得这么清楚,眼前这个丑老头又是何许人也,怎地把自己摸得如此清楚。
“不错,”晏七强自镇定着道:“你确是对我知悉甚清,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最后这一句话,无疑才是他所最关心的。不乐岛自入海口,一踏上陆地开始即设有重重的阵式埋伏,越是深入,阵法越见精湛,尤其是一入内盘重地,即为晏七精心所布置之“放射八道”“青奇八象”所控制,更是动惊风雷,若非是熟悉阵法,更兼深知此道的高人,焉得能擅越雷池一步。
然而,眼前这个怪人却是进来了,他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