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很快,不过很短的时间里,四下里已笼罩起蒙蒙的夜色。
夹杂着细小沙粒的风,嗖嗖地吹过来,袭在脸上麻辣辣的,晚上的气温比白天更冷多了。
海无颜由冰冷的石凳上站起来道:“别等了,那个老狐狸是不会来的了!”
任三阳道:“你真的确定是那个干老头儿?”
海无颜一笑道:“那还错得了?往后瞧吧,好戏在后头呢!”
走出了亭子,各人上了马。两匹马在寒风里直打着噗噜。
一边带着马缰,任三阳长长地深呼吸着,嘴里骂道:“娘的,这可真不是不人住的地方,不知是怎么回事,鹅老像是觉着闷得慌,想是鹅老了,身子骨到底是不行了。”
海无颜道:“这里空气稀薄,比不得中原内陆,过两天你习惯一些就好了!”
任三阳道:“老弟,鹅可是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反正你不说鹅也不问,只是跟着你走就是了。不过,兄弟,事情好像有点麻烦,刚才那个黄喇嘛的话你当然是听见了,看来志在得宝、心不死的人多啦!”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海无颜若无其事地笑着:“这是一场前所未见的夺宝大战!”
“你,不乐帮的人,青砂堡的澜沧居士夫妇,再加上红羊门的娄全真,布达拉宫的那个老喇嘛……哈……这么多人……”
任三阳一面说一面咧嘴笑着:“这场戏可真是热闹极了,鹅这一趟可真是来着了,哈,可真来着了!”
海无颜脸上不着表情,只是策马前行,他的马很快,已经超出了任三阳很多。
“喂,兄弟,你倒是慢着点呀,你怎么不说话呀!”
一面说,任三阳由后面快马追上来。
就在此时,“哧!”一股尖风,直向任三阳后脑上快袭了过来。
“唷!”任三阳嘴里惊呼了一声,倏地在马上一个疾转,就势右手轻起向外侧方一个快操,“噗!”一声,抓在了手里,人手松软,像是一个绳球般的东西。
绳球后面更像是连着一条长索,任三阳来不及招呼前边的海无颜,心里一狠,忖着:我摔死你个东西。手里一用劲,猛地往回一带,决计要把对方这个飞索套人的小子给拉出来。哪里知道,暗中这个人手劲儿可比他更强,简直大多了,任三阳这一带之力,非但没有把对方给拉出来,紧接着透过这个绳索的强大力道,足足把他身子由马背上拖了下来。
任三阳一惊之下,顺着绳索的势子,陡地拔身直起,俟到他身子纵起半空的当儿,才发觉到这根绳索敢情发自树上。换言之,这个人必然也是藏在那里了。
这一念之兴,乃使得任三阳决计要给暗中这个人一点厉害,身形弓缩之间,已如同箭头一般地窜了起来,顺着那个绳索来处,倏地扑了过去。
“哈!”这人一声怪笑,倏地抡出了一只手,直向任三阳身上劈了过去。
凑巧任三阳怒在头上,也是双手齐出,朝着暗中这个人身上出击去,如此一来,双方的掌势便迎在了一处。
黑暗里,任三阳自然难以看清楚暗中这个人是一个什么长相,仿佛是削瘦的身材,一身穿着十分鲜艳。
双方掌力就在这碰上了。
任三阳满以为凭着自己猛冲而来的势子,再加上是双手运掌,对方万难敌挡,可是这个想法竟然又大错特错。双方交接之下,任三阳只觉得一股绝大力道迎面击来,力道之大,使得他身子简直无能欺进,登时在空中一个倒仰,直直地向着地面上摔落下去。
树顶上那个人又是一声长笑,紧接着树身轻轻地起了一阵摇颤,这个人高大的影子翩若白云一般地自空而落,飘起来的鲜丽彩衣,有似张翅金鹰。
这个临空下击的势子,看来极其美妙,如就动手过招来说,也称得凌厉无匹。
就在这个凌空下击的势子里,这人的一只巨大手掌,端似巨鹰搏兔,直向着任三阳头顶上抓来。
任三阳虽不曾与这个人动上了手,可是下意识直觉到绝非对方敌手。
夜色朦胧,难以看出对方全貌,却也能看清一个大概,这个人好怪的一张怪脸,尖嘴鹄面,敢情蒙戴着一张鹰面,一身彩衣分明缎质,看来五彩斑斓。这一式“巨鹰搏兔”端地维妙维肖,大异一般。只见他拳腿、吸胸、探肩、弓背,像煞一只硕大无朋的真鹰。
随着这人探出的一只手掌,任三阳仿佛全身已在对方掌力控制之中。这一惊,由不住使得任三阳为之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此刻舍却一拼,简直没有转动之余地。
任三阳随身的兵刃可是不少,腰上就有一根链子枪可以随时使唤。眼前情形使得他不假思索地一探链子枪把,霍地向外一抖,叱了声:“去!”
“唰啦!”一卢银链索响。银光乍现,链子枪的蛇形枪尖,蓦地爆射出一点银星,直向着对方鹰面怪人面门上飞来。
这一手事出突然,双方距离又是如此之近,鹰面人如敢不予闪躲,受伤在所难免。
然而眼前这个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