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磴台阶,不过转瞬之间,已为她升到了尽头,回头向着朱翠点点头道:“你试试看吧,除了你刚才所说的‘量九论七’以外,这里面还有点别的身法,我想你已经留意到了!”
朱翠思虑着未曾出口,却听得耳边上单老人的声音道:“她说得不错,除了刚才量九论七之外,这里面还掺了‘七巧’身法。哼哼,我这个小师妹她是故意的在考你,这是我们金乌门不传的绝技,我如果告诉你怎么走法,反倒要引起她的疑心了,那时逼问你如何知道,就糟了!”
微微停了一下,单老人才又接下去道:“不过,当然我们也不能丢这个脸,什么七巧你姑且不论,只听着我说的步法往上就是!”
朱翠听他这么说,心里才算安定了下来。
风来仪见她沉思不语,得意地说道:“怎么,你要是看不清楚,我再走一次如何!”
朱翠摇头道:“不必了,你这种身法实在太难了,想必是贵门独特不传之技,我自然难以窥出,不过,我也许可以试试看!”
话声一毕,随即施展“量九论七”身法,向上缩起,落身于当前石阶之上。
她身子方自落下,耳边上已听见单老人传声道:“行了,这身法只适用于起步之时,再下去可就不灵了,你学过轻功中的‘云中三影’身法没有?如果学过,就举手掠一下头发!”
朱翠依言掠了一下长发。
单老人笑道:“这样就好,开始之时你就施展这种身法,当中怎么出步,只要听我关照就是!”
朱翠聆听之下,身躯向下一矮,随即施展出“云中三影”身法。只见她身躯摇处,瞬总之间幻变出三条不同身影,耳中却听得单老人关照道:“左五右三,螳螂步,一中、跳,两翼飞!”
这种“读招指数”身法,朱翠昔年在师门时,亦甚熟悉,练习时只由师父报出身法名目,便能自解触化为手眼身部。正因如此,现在经由单老人口中报出,便立刻会意,当下毫不犹豫地施展开来,瞬息之间已揉升了三四十级石阶。
单老人并不迟疑地立时又接报下去:“半吞一吐气长虹,犹似刘海戏金蝉!”
“刘海戏金蝉”亦乃上乘轻功步法,朱翠自然习过,当下依言施展而出,其中间合着“量九论七”的身法,果然轻便伶俐,霎时之间,便又上升了数十阶。
她身子才一站定,即听得耳边上单老人嘿嘿笑道:“好身法,想不到你如此聪明,一点就透,最后这几级石磴,只须以左右交叉身步,配合量九论七身法,便可上升至顶!”
朱翠依言缩身,只见她身子一阵左右摇晃,升至顶上石阶竟是出奇的轻松。
风来仪目睹之下,微微颔首道:“你竟能举一反三,混合运用身法,实在难能可贵!我倒是没有想到,以如此简单身法,也能通行无阻,可见你心思灵巧,甚明通变之理。”
说到这里微微点头道:“实在说起来,你是我从未见过的最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我发现越来越喜欢你了。来,我们到屋里说话!”
一面说,随即转过身来,向楼内步入,朱翠这才注意到眼前已是来到了高峰绝顶之处,阵阵天风冷入肌骨,声声海涛发自谷底,与峰上松啸汇集成一片悦耳乐章,听在耳中绝无烦躁,只是和谐的节拍,单调中涵蓄着某种启发,一次次探讨着什么。她的智灵在这一霎间,似乎得到了补充,思想变得尖锐而敏感多了。
星皎云净,月色如银,皓月下这里的一切益见分明,两弯回廊,一拱石门,庭院并非深阔,只是看来幽静雅致,两盏长燃灯分置在大门两侧,透过影遮的云母石片,火光流离,宛若颤金,足行其上,仿佛踏金而行,萧萧山石木影。原该是几许阴森,只因为这里天光特别好,明月当头,海波在侧,两相映衬之下,只见美的一面,那阴森反倒变得可爱而雅致了。
二人通过石门直驱而前,忽听得“咭”地一声,一点黑星,直向朱翠脸上袭来。
朱翠还未能看清来的是什么玩艺儿,即见身边风来仪一声叱道:“快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这点黑星,有如一粒弹丸般地已向着朱翠头上射来,星月光辉中约莫看出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蝙蝠。
由于来速太快,朱翠简直难以闪躲,听见风来仪呼声,右手倏地骈中食二指,直向着这只蝙蝠身上点去。
虽是仓促之间,她运施在手指上的力道却也不容忽视,指力一探,耳听得那只大蝙蝠“吱”的一声尖叫,倏地斜过翅膀一泻如箭般地直向左侧黑如墨染般的涧谷中直坠了下去。
然而似乎这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这只蝙蝠投身落涧的一霎,空中又有一连几声尖鸣,五六点黑影,自不同的四面八方一齐聚集过来,作交相投射状,直往朱翠身上射来。
朱翠这一次由于有了心理准备,两只手左右同时向外一分,各自发出劈空掌力,两侧来犯的巨蝙,首先吱吱怪叫一声,被击得两侧分开。
而此其时,风来仪已纵身而起,起落之间,快若飞隼地已落身朱翠身边,霍地运施双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