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话声方住,即见两个小厮挑着几件行李,正自来到厅前,宫嬷嬷与新凤忙过去接过来,暂时搁在厅旁。
史银周叹了一声道:“那一天公主离开之后,我们就落在他们手里,以后辗转来到了这个岛,一住就到了现在,也不知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公主你也来了,总能知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宫嬷嬷也在一旁合掌念佛道:“阿弥陀佛,这个闷葫芦要是再不揭开,我可要疯了!”
朱翠很惊讶地看了他们各人一眼,这才发觉到他们敢情对眼前的一切竟是一无所知,她心里盘算着正不知要如何告诉他们。
宫嬷嬷又念了一声佛道:“这里的三位当家的也真奇怪,既然救了我们,平常却是又老不跟我们见面,这个地方可真静,连个闲人都没有,真把人给闷死了!”
朱翠原来想把不乐帮对自己一家人的阴谋道出,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暂时不要说出的好。
“他们对你们可好?”
“唉!”宫嬷嬷叹了口气道:“好吗是够好的了,一天三餐鸡鸭鱼肉,就是不跟我们照面,真是奇怪!”
朱翠一惊道:“这么说,来这里一年多,你们就没跟他们见过面?”
“可不是,”宫嬷嬷瞪着两只眼:“这里的头子,那个姓高的老头,来过一回,见了娘娘一面,大概也没说什么,后来听娘娘说起,只是叫我们安心住着,少什么东西只管关照,他们一定会送来,娘娘再问其他别的,那个姓高的老头只是笑而不答。公主您说,这又是为了什么?”
新风也纳闷儿地道:“有一回,我实在忍不住了,抓住刘嫂问,您猜猜她说什么?”
朱翠含笑看着她,道:“她又能说什么?”
新凤“哼”一声道:“说的那话可气人啦,她叫我们这辈子就安心住在这里吧!那个老东西!”
宫嬷嬷冷笑道:“哼,你还别说,那个老东西可厉害着啦,你我两个人加起来,也斗不过她一只手!”
史银周轻咳了一声道:“公主来了,这就好了,以卑职看,不乐帮这种情形有些反常,别是?……”
朱翠道:“大叔有什么话只管说!”
史银周点了一下头:“照说,人家把我们由虎口里救出来,我们是不应该怀疑人家的,可是这一年多我暗中观察下来,发觉很多地方不对,我看不乐帮对我们也未见得就安着什么好心!”
朱翠微微点了一下头道:“大叔这话说得不错,我们如今是墙倒众人推,大家还是小心着点的好!”
新凤一惊道:“这么说,不乐帮他们真的打算?……”
朱翠冷笑道:“情形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这里面很复杂,有好也有坏,我现在来了,大家慢慢再想法子,总不能坐以待毙!”
新凤笑道:“是啊,公主来了,就好喽!”
说时就见两名宫妆侍女现身门前,道:“娘娘来了!”
全屋子人俱都站起来。
朱翠姐弟听说母亲到了,赶忙迎出,即见身着素雅的沈娘娘已现身门前。
朱翠忍不住唤了声“娘娘”,已自扑倒母亲膝下,紧紧抱住母亲双腿痛泣了起来。
沈娘娘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一面轻轻抚摸着她的发梢,含笑道:“真是翠儿回来了,别是在作梦吧!”
小王爷朱蟠大声嚷道:“不是梦,是真的,娘娘看太阳还在天上呢!”
这几句话倒是把大伙儿都给逗笑了。
沈娘娘拉着女儿的手,把她扶起来,道:“娘一天到晚地念佛烧香,保佑你平安归来,总算把你给烧回来了,好孩子,来,到屋里说话去。”
她们母子女三个进去,史银周以次各人俱都上前见礼,不敢打扰,静静退向厅外。大厅里只留下新凤、二女侍恭立在一旁。
沈娘娘落座之后,新风献上了茶。
“好孩子,你是多早晚到的,怎么不先来看看娘呢!”
沈娘娘一面说,那双明亮的眸子只是在朱翠身上转着:“瘦了,比以前瘦,这一年多大概吃了不少苦吧!”
“娘娘太记挂我了!”朱翠道:“我很好,倒是您看起来比以前瘦些了!”
“哪能不瘦呢!”沈娘娘说:“一个心分成了八份儿,想你爹,想你,想未来,还有咱们鄱阳湖的老家……”
朱翠心里也着实难受,眼圈一红差一点落下泪来。
“你刚从外面来,总听见一些消息吧,你爹他现在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朱翠不敢说出实情,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摇摇头,眼泪夺眶而出。
“噢……别是……”
沈娘娘看着女儿这个表情,心里忍不住一阵子激动,蓦地用力抓住了朱翠的手:“别是你爹他……”
“娘娘……您……”朱翠终于泣不成声:“您别问……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会说!”
沈娘娘身子后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眼泪情不自禁地汨汨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