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罢忿忿地瞪了朱翠一眼,倏地向后退出,但见她肩头轻晃,有如轻烟一缕,顷刻间便已消逝无踪。
朱翠目睹之下,心里着实吃惊,姑不论暗中发话人如何了得,只看这个桑老大太,已是她生平罕见的高手,眼前情形,设非是暗中这个怪人为自己缓颊,只凭自己绝非是她对手。心里盘算着此番性命得失,不禁犹有余悸。
“用不着害怕了,她已经走啦。”声音仍然来自草丛:“回房去见面再说。”
朱翠犹豫一下点头道:“多谢相救,你老莫非就是那个断……”她原想说出“断腿怪人”四字,话到唇边,发觉不妥,连忙止住。
“不错,我就是,我就是那个断腿的老鬼……”
最后的两声笑,含蓄着无比凄凉:“这里是桑老婆子的地盘,回头她又要来惹厌,还是进去再说吧。”
朱翠自见他三言两语,即能将顽强如桑老太太般的敌人却退,足见其大非寻常,加以他离奇的身世,卒使朱翠不得不对他油然生敬。
当时聆听之下,向发声处抱拳道:“遵命!”随即施展轻功,像来时一般踏荷凌波,刹时间来到了居住楼阁。
推门进入,大吃一惊。敢情客人先已经到了。
暗淡的灯光下,那个蓬头散发,满脸于思的断膝老人,敢情已然在座。
入目相对之下,朱翠由于过于惊慌,一时愣在了当场,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断膝老人现出了一片阴森:“怎么,你真当我是个鬼么?”
朱翠一惊之下,这才发觉自己神态失常。
“我……”朱翠后退了一步,喃喃地道:“对不起,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老人家来得这么快。”
怪老人一笑道:“这还罢了,坐下说话吧。”
朱翠这时心情略定,加以双方已经有过两次交谈,倒也颇能自持。
当时点点头坐下来,又站起来道:“你要喝点什么?”
“酒。”说话时,这个怪人的一双眸子,早已直直地看向案上的酒坛子。
“好极了,这些酒,可是为我预备下的?”
“对了!”朱翠一面走过去斟酒,回过头瞅着他:“你怎么知道?”
“哈!”怪老人仰起下巴,笑了一声:“你是一个小姑娘,喝不了这许多酒的。”
酒递来了,他接过来,仰首喝了一大口:“好酒,”一双闪烁的眸子在朱翠身上一转:“真是个好孩子,只为了这个就不在我对你另眼相看,你坐下来,今夜我的兴致很高,我们好好谈谈。”
怯意尽去,剩下来的,只是无限的好奇。朱翠在一旁坐下来,打量着他,微微含笑道:“我已经大概猜出来你的一些身世,你可要听?”
怪老人又灌下了大口酒:“说吧!”
朱翠道:“第一,我猜出你姓单。”
怪老正自仰首,听到这里忽然停住,顿了一下,“咕噜!”又灌了一大口。
“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朱翠得意地笑着:“把几件事情连贯在一起。一想也就明白了。”
“不错,嗯#恒你猜对了。”
放下了酒盏,他舔了一下唇:“再来点怎么样?”
朱翠点点头:“可以。”
一面说着,她又为他斟上了满满的一盏:“我知道你的酒量很好,可是酒能误事,”朱翠盯着他道:“不要忘了,当年你这一双腿是怎么断的。”
她记得方才青荷所说,一时脱口而出,不意这句话有如一根尖锐的钢针,一下子扎进了对方心里。
怪老人仰首喝了一半,忽地中途顿住了。他脸上一霎间带出了极为忿愤的表情,突地一抖手,将手上青花瓷盏隔窗打了出去,“扑通!”落入水池之内。
“有理!不喝了。”
朱翠想不到他性情如此刚烈,倒颇为后悔有此一说。
怪老人脸上闪现出费解的神色,直直地注视着朱翠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朱翠神秘地一笑道:“你先静一下,听我说,看看我猜想得是否全对?”
“你说吧……”他显已经迷惑了。
朱翠喃喃地道:“第二,我知道你出身金乌门,算起来你应该是当今金乌门的第二代掌门宗师。”
怪老人“嗯”了一声,缓缓仰起头来。
“嗯嗯……金乌门……第二代掌门……宗师……”
“你可想起来了?”朱翠提醒他道:“现在金乌门的掌门人白鹤高立,其实只是你的师弟,对不对?”
怪老人缓缓点了一下头,脸上表情扑朔迷离。
朱翠道:“外面传说,‘白鹤’高立图财害命,暗中杀害了你,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还会活着。”
怪老人脸上忽然现出了几许阴森:“小姑娘,你果然知道得不少,怪不得桑老婆子要杀你。”
朱翠道:“那只是她的愚昧,其实我、她,连你在内,应该同仇敌忾,我们的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