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发,用手向前面指着道:“过了那一片树林子,有一个安静的地方,你可以暂时住下,我设法为你找一个大夫来……”
方言到此,忽听得一声铜钹声响。
二人转脸望去,只见一个黑衣老者,头戴草帽,足踏芒鞋,手上拿着一个竹竿,竿上挑着一块白布,其上写道:“跌打损伤,本人专治。”
老者正提着过长的黑袍下摆,跨过一块山石,右手五指分扣着一面小锣及一杆锣锤,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雪雁不由心中一动,上前一步,招呼道:“喂,看病的是吗?”
老者停住了脚步,向这边望时,舒又青不由蓦地吃了一惊!
原来这老者,生就一副怪相,左边脸上,贴着一块膏药,连左耳也全都看不见了,只现出右面一只独眼,闪闪射出精光。
这还不说,他那一头乱发,由草帽之下露出来,粗细不一的好像结着十来条辫子。
这老人皮肤作古铜颜色,尤其是脸上现出的皱纹,既多且深,一眼就可看出是久历风霜的老江湖!
他向树下二人望了一眼,慢慢走了过来,道:“姑娘,是你要看病么?”
他语声苍老,含着很深的湖北口音,舒又青回身向冷红溪一指道:“是他,你来看看吧!”
这老郎中行到了近前,他那一只独眼,先在雪雁脸上转了一转,点了点头,才把目光移向树下的冷红溪,点头嘿嘿一笑道:“小哥儿,你八成是摔伤的吧?”
冷红溪这时圆睁着一双眸子,打量着这个怪异的老郎中,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能治么?”
老郎中呵呵一笑道:“那可要看你的造化如何了!”
说罢放下了手上的布幡,坐了下来,一只独眼逼视着冷红溪道:“我这个野郎中虽然难得有人请教,但却有三不看的规矩。”
雪雁在一边,不由有些生气的道:“哪三不看呀?一个郎中还有这么多规矩!”
老郎中竖起了三个手指,道:“第一,不为富家人看病,有钱的人命贵,我老头子犯不着侍候,就是给我一万两银子,我也是不看!”
冷红溪点了一下头,道:“倒是一个硬骨头的臭汉!”
老郎中一怔,道:“怎说是臭汉?”
不知务何冷红溪似乎很和这老郎中投缘,当下答道:“有钱的人并非全是坏人,你却一视同仁,怎说不臭?”
黑衣老者哈哈一笑,狂遥韩手道:“骂得好!老夫我生性如此,说我香也好,臭也好,小哥儿,我全不在乎!”
雪雁正为冷红溪的伤势担心,偏偏这个老郎中又说个没完。
当时她皱眉向那老郎中道:“你还是先为他看伤要紧,荆旱这些作什么?”
老郎中摇了摇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于是又道:“第二,不与奸巧阴险,以及绿林道上的朋友看病,对这些人物,我是敬鬼神而远之,我惹不起他们!”
冷红溪点头笑道:“如此你又可说是一个迂汉了!”
老郎中一怔,哈哈笑道:“怎又说我是一个迂汉呢?”
冷红溪一笑,道:“医者有割股之心,岂有因对方身份不正而见死不救之理?”
言罢双眉一扬,禁不住朗笑起来,不料气充五内,骨节一阵疾痛,当时“啊哟”一声,收敛住笑声。
那老郎中闻言挑起拇指道:“好!好!好#旱得好,老头子看来确是要改变一下作风了!”
舒又青忍不住道:“唉呀!快点说出你的第三点吧!”
老郎中眨着那一只独眼,怪声笑道:“快了!快了!”
说着伸出第三个指头道:“小哥儿,这第三点,说来也没有什么,那就是我老头子,专看一切疑难大症,凡是别人能治好的病,我是绝对不看!”
二人闻言不由顿时怔住,舒又青更加有些生气的道:“这是什么道理?”
老郎中呵呵笑道:“没有什么道理,不是我老头子自抬身价,因为别人能够看好的病,我又何必多事呢?”
冷红溪正要说话,舒又青已嘟着嘴走过来,道:“冷兄,我们走吧,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冷红溪也觉得这老郎中是有意气人,当下冷笑了一声,道:“姑娘扶我起来,我自己会走!”
舒又青答应一声,方要扶他起来,那老郎中忽猛遥韩手道:“大姑娘,你可不能乱来,这样一来,只怕连我老头子也无法可想了。”
舒又青回过身来,皱眉道:“你说什么?”
老郎中咳了一声,嘿嘿笑道:“姑娘,你哪里知道,这位哥儿所得的这种病,名叫‘力疲三跳’,伤入骨髓,不是我老头子夸一句口,这种病,除了我以外,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够治好!”
冷红溪不由冷笑了一声,道:“什么叫力疲三跳?”
这时老郎中已在他身边坐下来,张口一笑,露出了黑色的牙床。
冷红溪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一嘴牙全都掉光了,只是那上